六月的南方,酷热难当,似一个大蒸笼。
唐柯搞不懂系里头的领导到底是怎么想的,挑哪个时段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组织外出毕业考察。
所谓的毕业考察,说的正式一点,是在步入社会之前,到各地调研,提前熟悉自身所掌握的专业技能。
其实说到底,很大一部分所谓的考察,不过相当于毕业之前最后一次由学校发起的,大型集体外出活动而已。考察,调研是其次,游玩放松才是重点。
最起码,唐柯所在的班级,是这样的。
淮阳市,一处森林公园的山脚下,唐柯趴在栏杆上,不停擦拭着汗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趟来回,几千个台阶,可把唐柯给累惨了,上接不接下去,路都走不稳,导致关涛一路上调侃他,走起路来都跟扭秧歌似的。
“少爷,你体质不是很好,平时多锻炼,对你身体有好处。”关豪憋着笑,目光时不时的瞄向唐柯不停打颤的双腿。
唐柯白了他一眼,无语至极,也羡慕不已。
几千个台阶啊,他走一趟,快把半条命都给丢了,再看看人家关豪,脸不红心不跳,如履平地,足见他的体魄之强悍。
“少爷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帮你制定一套训练课程,只要勤加训练,身体素质可以大幅度加强。”
“滚!”
“……”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张长椅,唐柯得以坐下休整,稍稍调节过来后,他开口问,“咱们没在淮南的这些天,罗家有没有新的动作?”
“目前没有,看得出他们对少爷还是挺忌惮的。”
会场那一出闹剧,众所周知,除了一开始媒体大肆报道之外,不久之后便被罗家给镇压了下来。
后续罗家,没有追究闹事者的责任,罕见的选择了沉默。
“看来我这个亲姐,当年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呀。”唐柯一想到罗慎听到唐宇名字之际,那慌张的模样就觉得滑稽好笑。
“这是自然,唐小姐聪慧过人,手段强硬,一个小小的罗家,哪敢去冒犯她。”
“哟,看不出来呀,你也挺会拍马屁的。”唐柯意外的看了关豪一眼,后者尴尬的笑了笑。
和唐柯一段时间的相处,关豪不再像以前那样拘束正经严肃,偶尔还会开开玩笑。
很不错的转变!
唐柯觉得把主子和仆人关系摆在台面,过于迂腐,还是像好朋友那样,相处起来,更加的自然舒服。
“对了少爷,宁小姐他们班到苏杭一带调研,几天没见,貌似她已经阴霾扫清,恢复如常。”
“这就好。”
唐柯一直很担心宁子若会为了罗家的事而耿耿于怀,把难处埋藏在心底里头,独自忍受。
现在看来,这小妞跟着集体玩得挺开心的,多半,麻烦已经解决。
“臭老婆子,你给我撒手,找死是吧?再不松手,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摊位给拆了!”
“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哪有吃东西不给钱还蛮横不讲理的。”
唐柯难得可以放下心来,坐在长椅之上,好好休整休整,顺便欣赏欣赏这附近的风景,一声突兀的叫骂声,从侧边响起。
唐柯顺势一看,只见离开五六米远,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奶奶和三名穿着流里流气的青年起了争执,老奶奶的摊位已被打翻,水果散落一地。
周遭过往的旅客,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停下了脚步,频频注目观看,多是看热闹为主,鲜有人上前帮忙。
哪怕是有几个别的好心人,看不惯三人欺负一年迈的老人,上前劝解,却被对方蛮横推开,带头的青年狠狠一瞪眼,扬言谁敢多管闲事,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惹老子生气,别怪老子的拳头不长眼!”青年一声吆喝,配合上流里流气的衣着服饰,流氓气息展露无遗。
周遭过往旅客大多为外地人,知道这种地痞招惹不起,敢怒不敢言,纵使看不过眼,也只能无奈的退到一旁,机灵一点的,快速的抬头四望,寻找维持秩序的治安人员。
“我再警告你一遍,你再不撒手,老子就真对你不客气了!”黄毛小青年陈明胜目露凶光,指着老人家,恶言相加。
“老人家,不如算了吧,几个水果而已,值不了多少钱,何必跟他们吵。”
“是啊,地痞流氓招惹不得,这种人记恨的很,就算你拿到钱,以后在这里摆摊,日子也不好过,大不了咱们帮你收拾摊位,剩余的水果,我们也买下。”有好心人真怕陈明胜动粗,纷纷出言劝诫道,让老人家别一根筋。
“你他妈说谁是地痞流氓!”陈明胜快速转身,一个健步飞速上前,揪住了刚才说话那人的衣领,“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我说的是事实,吃东西不给钱,这本就是流氓行为。”这名旅客本着公道自在人心,倒也硬气。
“草!”陈明胜二话不多说,抬手就两耳光。
“你这人怎么打人!”
“流氓还有理了,他说的又没错,你凭什么动手!”
陈明胜粗鲁动的手,其他旅客看不下去,纷纷出言指责。
“都他娘给老子闭嘴!”陈明胜身侧,另一人站了出来,这家伙体型健硕,虎背熊腰,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大的吓人,一声吼叫,吓得众人脸色巨变,纷纷后撤。
“呸!一群软脚虾,还敢在老子面前逞英雄。”陈明胜不屑的吐了吐口水,凶厉的目光,再次转向被他擒获之人,“小子,外地人吧?你不知道这一片风景区都由你陈哥我来掌管么?”
“敢多管闲事,找死!”
“别打了,大不了水果钱我不要了,你们把她放了。”见陈明胜还要动手,老人家大惊失色,上前阻止。
“给老子滚一边去,等会我再收拾你!”
老人家被他蛮横一推,连连倒退,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一倾,就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