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云彩与美人的灯影映在绯红的脸上,游动斑驳得宛若鬼影。
咔嚓。
美人灯的琉璃薄面碎开裂缝,越来越密,越来越碎,最后那美人的头颅垂落下来,流出珠泪,又在绯红掌中化为一捧红灰。
绯红轻吹一口气。
猩红血灰顺着她掌心纹路飘了出去,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也模糊了她的面容情态。
“真是期待呀。”
她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第一个被祭天的是姓呢?徐家?瑞家?还是——楼家?”
楼撼星如坐针毡,他忍不住问,“你想干什么!”
绯红冲他招手,“我喜欢你听话的样子,过来,我可以饶你。”
楼撼星被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亵渎,又羞又恼,“你闭嘴!”
绯红意味深长,“要不你问一问你大伯?”
楼撼星下意识看向他大伯楼华清,后者突然脸色急变,他扔出了一座小塔,共有十九层,每一层都煌煌繁丽,他松了口气。
是自己吓自己。
楼华清正要收回供塔,突然第十九层灭了。
唰唰唰!
第十八层灭!
第十七层灭!
第十六层灭!
楼华清的脸色如同裹尸布一样惨白。
郑家、徐家、应家、瑞家也陆续出现情况。
郑家携带的凤尾竹凋零了,而徐家的江河图开始断流了,清澈的河水被逐渐染红。
滴答滴答。
江河图下起了一场血雨。
徐氏家主失声地说,“这不可能!”
江河图关系着全族的命脉,河湖断流意味着气运衰竭,江水染红……则是说明族人的性命正在被疯狂收割!
突然的变故让世家掌舵都有些惊慌失措。
瑞遥山皱着眉,镇定地说,“大家不要慌,这要么是障眼法,要么是幻境,让我们误判了情形!蓝绯红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这绝对是太上墟在故弄玄虚!”他轻喝道,“事到如今,你们太上墟还要包庇罪徒吗?”
他说得凛然正气,连太上墟的长老们都信了,还真以为是某个长老出手弄了这些假把戏。
瑞遥山的目光转到了昆山玉君的身上,场中能完美瞒得过众人耳目的,也就只有这一位玉君了。
瑞遥山忽然指头一痛。
一头紫蟹从乾坤袋爬了出来,猛地咬了他一口,汲取精血后,口吐人言,“家主!不好了!是调虎离山!我们的护山大阵——”
“破了。”
一道冷漠的男声取而代之。
“奉黄泉行走之命,凤麟瑞家的嫡系……一个不留!”
瑞遥山瞳孔一缩。
紫蟹仿佛被人扭了脑袋,突然一斜,没了声息。
“咔嚓!”
瑞遥山眨眼间移到绯红面前,掐住她颈骨,声音发寒,“你对我凤麟瑞家做了什么?你个毒妇!”
“毒妇?”
绯红风情万种唾他一口,“你个郎君,真是好不识趣,我只处置了你们嫡系,旁系或是为奴,或是流放,留有一线生机,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这也算毒妇?莫非……你是嫌弃我,没把你全族都屠杀光了?”
瑞遥山心生杀意,捏碎绯红的颈骨。
何吟袖死死忍住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