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胡说……玉妍心中若无你,怎会……怎会任你轻薄……”
祝玉妍脸上一红,低声道。
对于祝玉妍这等受过极深情伤,这种伤痛又持续了数十年,且又背负着师门那沉重使命的女子来说,要动情绝非易事,更不要说再对哪个男子倾心了!焱飞煌其实已经很幸运了,他的最大优势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那便是:近三年来夜夜‘强行入梦’骚扰人家的心境。这种事如发生在一般女子身上,不疯也痴了。祝玉妍仍然能在最紧要关头把持住,并不是她心境修为多高,她的心境早被焱飞煌给破坏了。而是她的心里在害怕,害怕从前的事再一次发生,害怕再被无情的抛弃,即便焱飞煌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自然有它的道理,她心中更有许多顾忌,比如辈分,世俗眼光,年龄等等。虽然焱飞煌强调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狗屁礼教,可祝玉妍毕竟活了几十年,有些礼教已经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了,绝非一朝一夕能放得下的。
“最多……最多我答应你,你再给玉妍一些时间,等玉妍真的想清楚了,放下一切时,就嫁你好不好……”
祝玉妍见焱飞煌那失落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说完就已羞得不行。
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一见焱飞煌,她就变得十分的软弱,从前的高高在上,冷漠狠辣的阴后就会彻底变成一个柔弱无力,只盼望有个强力揽抱来抚慰自己的小女人。
“走吧,先去准备些酒菜,玉妍给我打下手如何?”
焱飞煌听她都如此说了,如果再强迫下去,那真的会起反作用。当即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开口道。
“你这样,要人家如何心安,难道非要迫玉妍现今就答应你吗?”
祝玉妍见焱飞煌那表情,知他心里定不舒服,神色凄然道。
焱飞煌忙手忙脚乱地劝慰起来,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劝地破涕为笑。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走入厨房忙活起来。
其后,一顿晚饭吃得还算欢快,因为焱飞煌家几女与亲人重逢,因此把焱飞煌那根本遮挡不住的抑郁气氛冲淡很多。饭后,他更是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中,破天荒地参与了探讨关于争霸天下计划之事,这让众人都惊讶不已。心思细腻的单美仙更是好奇地看着祝玉妍,祝玉妍则是躲躲闪闪地不与女儿的目光相对。
商谈只是进行了一个时辰而已,其后便是谈论关于婚礼筹备,应酬来宾之事。
听闻各方势力,武林人士都可能会来参加婚礼时,焱飞煌倒也不觉奇怪。
首先他与他的妻子们这两年多来便是人们饭后茶余谈论之事,今次岭南婚礼更可亲眼见到这传闻中的人物,有兴趣的人谁不来?
其次,“天刀”“弈剑大师”这两个名号的吸引力亦绝不在焱飞煌之下!那简直是无数武林中人的偶像。能亲眼见到偶像,谁不来?
但大家都知道,各方势力绝非来道贺的,打听宋阀的内部消息及何时参加天下争霸,才是他们最终目的。
焱飞煌没兴趣去与那些什么政客打交道,这些都交给宋缺他们应付了。
时间已近戌时之末。
众女已在宋玉致引领下去山城的温泉放松享受。单美仙发觉出焱飞煌的不对劲儿,也隐约猜到定是和祝玉妍有关,便推走要与众女一同戏水的焱飞煌。
焱飞煌独自一人在‘听涛小筑’内乱走,内心烦乱。
再次来到‘望月亭’不远处时,亭内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依旧伫立不动,抬头仰望星空。
祝玉妍内心绝无多么好受,尤其是见到焱飞煌任何心情全部写在脸上时。可她的矛盾心态亦将她折磨得很是凄惨。
蓦地,她察觉到一只手轻抚上自己的如瀑秀发,身后之人的气味熟悉无比,祝玉妍仍然一动不动的抬头望月。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焱飞煌开口吟道。
在这种情形下,吟这种诗,谁的心里会好受?
祝玉妍更是被逼得清泪再流。焱飞煌只好再度安慰起来。
大半晌后,焱飞煌望着星空,突然爽朗的长笑:“玉妍,我不逼你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人家答应你便是。玉妍心里不会再有其他男人的……”
祝玉妍仿佛感受到焱飞煌突然变化的心情,受到感染亦是嫣然一笑道。
焱飞煌一愣:“我不是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我是说你答应我绝对不要去做傻事。”
祝玉妍双颊飘起两朵红云,随后对焱飞煌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既羞且喜,扭捏神态的阴后,焱飞煌泛起一丝异常自然的笑意,拉她坐下,讲讲故事,唱唱情歌,二人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