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都是有目的,都是假的。
甄意埋在枕头里,呜呜直哭,哭得身子一个劲儿地抖,哭得后背脖子都汗湿了,头发也黏在身上。
言格一言不发,拿毛巾给她擦汗,给她擦拭手臂胳膊上的泪水。
他就知道她会伤心,所以一切都是背地里在调查。要不是担心她的危险,他甚至打算瞒着她抓捕卞谦,永远不告诉她真相。
如今,他已决定,不再告诉她另一个残酷的事实,永远不知道也好。
……
甄意的情绪直到一个星期后才平复了些。
那天刚好是12月最后一天。
甄意待在病房里兴致恹恹之时,接到了索磊和唐羽的电话,想请她去吃饭,说是短暂的告别宴。
她放下电话后,换好衣服,对言格说想出门。她现在恢复得差不多,可以短时间出院。
“好。”言格习惯性地牵起她的手,“我送你过……”话没完,手机响了,他从兜里掏出来接起,平静地“嗯”了几声,放下电话。
尚未开口,甄意便说:“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言格目光挪过来,就撞上她微微沮丧的眼睛:“我都知道了。你们要抓卞谦吧。”
言格握了握她的手掌:“我知道你会难过,才没有和你说。”
“抓他回来吧。他欠阿司一个交代。”
汽车行驶在路上,甄意望着街道两边,见着一排红红绿绿的喜庆景象,到处都是彩灯和“hynewyear”。
她愣了愣:“今天是新年夜了?”
“嗯。跨年了。”
“啊!”甄意精神振奋了一点儿,“晚上一起去伊丽莎白港倒计时跨年吧!我们高中的时候去过一次呢。”
那一次,新年的钟声敲响时,他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认为有伤风化(尽管周围的情侣全在零点时分kiss)。年轻人们都在欢乐地喧嚣,只有她攥着拳头咬着牙,气鼓鼓地瞪着他,差点儿被他冥顽又古板的模样气哭。
第二天,甄意红着眼睛把查到的资料摔到他面前:“你看好了,新年到来的时候要kiss,这是习俗,这是祝福。根本不是有伤风化,这就是风化!”
言格没看她的资料,注意力一直在她红红肿肿的兔子眼睛上,几秒后,他说:“这次是我错了,下次好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下一次,没有如期而来。
如此想来,他欠她的东西还真不少。言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6点,还有6个小时。
“好。”
抬眼见她望着窗外的路人,笑容很淡,他不免问:“怎么了?”
“每次遇到这种时候,都会想起你的糗事。”
他附和如?”
“中学有次情人节啊,你闹脾气,不开心,问我说‘我的玫瑰花呢?为什么街上的男人都拿着玫瑰花,就我没有?’……”
甄意抿起嘴唇,因为想起旧事,心头的阴霾扫去了一些。
言格见了,心情也跟着放松了点:“我是这么说了,但没有不开心,也没有闹脾气。”
“就是有!”甄意瘪嘴。
言格:“……”
好吧,闹脾气这种词……还真是适合他。
他没反驳了,眼睛里闪过极淡的柔和的笑意。
“把我放在国王路和桂兰西的交叉路口好了,就在那儿。”
过了红灯,言格便看到前边停着一辆路虎,唐羽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冲甄意他们打招呼。
“我走了。”甄意推门下去,冲言格招了招手,上了那辆车的后座。
言格无声看着,直到路虎行驶了两三百米后,几辆低调的黑色车从他身边经过,追上去,他才微踩油门,打着方向盘转弯离开。
唐羽要请甄意吃法国菜,甄意不想让他们破费,可唐羽说索磊的酒吧生意很好,她也从健身房辞职当了私人教练。两人收入都很不错,还在深城买房子了。
原来是这样告别。
“你们准备回深城定居了。”
“嗯。”唐羽一点儿不留恋,笑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不想待在hk城了。索磊已经把酒吧高价转出去,我们回深城重新创业。吃完这顿饭走了,赶在新年前过关。”
她斗志昂扬的:“你放心,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