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自己从一个老实巴交的小孩子手中,买了一幅古画,看那个小孩子的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了,再加上这幅画的确是有点窦苍梧的意境,这才花了三公斤的元石,肉痛的买下,然后再放到听宝阁找人验证一下。
只要鉴定师认定这个宝物,那么他一转手,就可以卖出十几公斤元石,甚至是几十公斤的元石,说不上一本万利,却也是发笔小大财,以后再也不用奔波劳碌了,利滚利都能够让他吃饱,旱涝保收,再找个屁股大杨柳腰的小娘们,把自家黄脸婆甩到一边,过上快乐日子。
当他来到听宝阁时候,正好赶上马老镇场,这可是很长时间没有过的盛况啊,人山人海中,终于轮到他了,可是谁想到,原本的炽热心脏,一下子被马老的冷水,给泼了个透心凉。
一想到自己的财产,已经亏了大半。
总共五公斤元吃的黄白之物,此刻已经花去了三公斤的元石,折合三十万两的雪花银,这可是寻常人家,多少年的花销啊,再加上贿赂听宝阁人员的一点小费,如今他身上,顶多是有一公斤半多点的元石。
原本想走上人生的顶峰,谁想到这一下子脚步踩空,谁的他屁股生疼,翻身不能。
肥头大耳的伤人,摊开这卷古画,看了一眼,想要一把撕成粉碎,犹豫了片刻之后,再次将画卷合上,从绫罗绸缎的衣袍内,拿出一卷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骂骂咧咧的往前走去,不多时,已经转过了三条小巷。
“朋友,请留步。”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人的明朗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商人都是胆小的人物,再加上他奔波忙碌,疏于修炼,也不是个修炼苗子,到了而立之年,还是练气五重天的修为,当今身子一僵,拿着画卷的手紧了紧。
可是只不过片刻功夫,这个商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笑容,甩了甩手中的这幅古画,转过头去。
他现在可真的是破落户了,那仅剩下的元石被他藏到了一个隐秘地方,现在的他身上一穷二白,除了这身衣服还算能够买点价钱,唯一值钱的怕也就是手上的这卷窦苍梧的赝品伪作。
只是这个价钱,怕是超不过一百两白银,这人要是来抢劫,给他便是,还紧张什么,真是好笑。
他自嘲的转过头去,胎压你看,发现是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少年,相貌说不上多么俊俏,倒是有一点清秀的稚嫩意味,肤色不白不黑,眉眼之中,带着一抹笑意,虽然没有多么上好容貌,但是让人看了却是有一种舒服的感觉,使人心生好感,不由得想要交谈几句。
“刚才出言打扰,还请兄长恕罪,刚刚小弟在听宝阁中,知道了兄长手中有一副名为《病虎朝天图》的苍梧公伪作,不知道能够出手让与小弟,刚刚人多眼杂,适才没有出声询问,想要去在店外和兄长细谈,却不想你脚步太快,知道现在,方才停下脚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换了一身麻布衣服的姜尘,他此刻麻衣麻裤,脚下踩着一双自己用竹龙草编制而成的草鞋,面带笑意的看着商人,再次开口。
“小弟生平别的不爱,就是喜欢收集临摹名家字画,无论是古代的字画,还是当今的书卷,小弟都是爱不释手,就说窦苍梧前辈大家存留于世的一十七卷鸟兽画,八幅山水写意图,以及那卷最为出名的《绛州光明寺碑》,大部分小弟都是有摹本在手,窦大家字体匀衡瘦硬,斩钉截铁,骨力遒劲,书中有画,画中有书,虽然大部分精力放在画卷之上,这书法一道,却也是拉下众人不少的档次啊。”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大家的画卷,就兄长手中的这幅《病虎朝天图》早已就流失,别说真迹了,就算是摹本伪作,都是少之又少,加之大家的画笔出神入化,以这幅画最难以临摹,所以人数更少几分,这卷古画虽然不是大家真迹,传世名画,却也当得上是上号的摹本,在下愿意花半斤元石,将其买下,不知道兄长愿不愿意?”
半斤元石?
喜爱书画,尤其是喜爱窦苍梧的画,这本摹本还是上品的佳作?
这么说来,我有回本的机会咯。
这个商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突然一想,眼前的这幅画,连摹本都是很少,难道说这幅画,是窦苍梧的真迹,这个小子眼神刁赞毒辣,一眼就看破了屏障,发现了这幅画的庐山真面目?
想到此处,商人淡淡一笑,攥着古卷的手掌,紧了紧,开口一笑:“这个好办,只要钱到位,什么事情,不都好办么,兄长我痴长你几岁,叫你一声老弟,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这个价位,似乎不大合适?”
姜尘眉头一皱,沉吟半响,没有说话。
商人似乎也不着急,打开古画,再次一看,拉长声音,想要吊人胃口:“这画,照我看来,却是苍梧公的真迹,刚才试探一下,是想看看你的诚意和钱袋,现在看来你是没有诚意,钱袋干瘪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话,就要走,只是脚步却是极为缓慢,一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