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玄发出惨叫，却无法逆转自己身躯中气数的逸散。

陈燃直接退身，站在远处，眼神冷漠的看着一切。

青铜碎片如同在高玄身躯上打开一个缺口，无形的灵气此时朝着外面疯狂的涌出，根本无法阻止。

越来越多的气数逸散，从高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机也变得淡薄许多，他的虚像也开始缩小，最终只有寻常人一般。

而此时，龙烟市西城隍庙中。

城隍庙中此时还有零星的人前来祭拜，相比于东城隍的冷清，西城隍的香火算是不错。

此时，主殿中，原本烧香虔诚祭拜的人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卡擦声传出。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不好！城隍老爷的塑像崩碎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此时大殿中的人尽数将视线投向了那个泥塑的高玄神像上。

一道弯曲的裂缝如同闪电游蛇一般，从泥塑的头顶上一直蔓延到他所站立的脚下。

就连基座都出现了裂痕。

“城隍老爷怎么了？这次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这种事情数百年来从未出现过，城隍在他们看来，是庇护一方高高在上的神明。

而眼下，龙烟市的城隍破碎，便是大灾降临。

恐怖的情绪在这一刻蔓延起来。

卡擦——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出。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之下，高玄那耸立了一百多年的塑像竟然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两半泥塑左右跌落，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完了！出乱子了！”

“我之前依稀见到城隍老爷泥塑上有金光涌动，怕是遭遇劫难。”

有人低声道。

这群贩夫走卒只知道城隍是神明，却不知道在神明中也分善恶。

泥塑本是一切伪神吸收香火气的根源，而如今，高玄的泥塑崩碎，他的根基也就此断绝。

而此时，秦观的城隍庙中。

身形早已经黯淡的高玄早已经虚弱不堪。

气数的流逝让他的从城隍的位置上跌落下来，所以在龙烟市西城隍中他的塑像才会轰然破碎。

失去了外面的灵性和大部分气数的高玄此时面色僵硬，死死地盯着陈燃，眼神之中怨毒滔天。

在今天，他的一切都没了，自己从城隍的位置上跌落下来，便是他高家那在海外神山上做正位山神的老祖以及那在儒家境界无限必竟小圣贤的子孙都无法救下他。

而龙烟市儒家箴言天册的消失更是一道致命的打击。

高玄这才意识到，本是囊中之物的城隍爷地位也没了，遑论什么儒家箴言册封！

陈燃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高玄。

当他一身气数都消失之后，高玄也将彻底从天地中除名。

很快，高玄的身躯开始黯淡下来，如同烛火熄灭，最终在陈燃的眼皮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成为一道虚无缥缈的气数消散于无形中。

旋即，陈燃抬头，眼神冰冷的四下环视一圈。

他在寻找秦观，之前秦观趁着他和高玄纠缠，自己偷偷抽身而去。

但陈燃知道，秦观定然在龙烟市他所管辖的这片范围中。

一切伪神，下到土地河伯，上到城隍爷正位山神，在被分封之后，大多数时间只能待在自己的地盘中。

因为，一点离开的时间过长，气数将消散，也无法从塑像中汲取到气数补充自己。

那秦观身为东城隍，他所能躲藏的位置也便是龙烟市这狭小的地方。

况且他的泥塑法身还在城隍庙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