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浅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才往主楼里面走。
主楼平时光线和日照都很好,此时在这大白的天却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屋内的酒气也很大。
她却没有看到江云海的人影,连佣人都没有一个。
这他妈发生了什么事啊!
叫她回来,就为了让她看这些东西吗?!
江希浅气的一脚踹到桌腿上去了,许是她用力过猛,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摇晃一阵,又重新归于平静。
这时候,桌子底下倒是有个不满的声音传出来,“谁他妈都别来烦我!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全都是冲着老子的钱和地位来的!都给老子滚,滚蛋吧!”
江希浅弯下腰,闻声望去。
只见江云海满脸通红的躺在桌子底下,手舞足蹈的嘟嘟囔囔。
大冬天的,上身只穿了件薄衫。
躲在桌子底下撒酒疯。
看来他这次身心所受的打击,着实不小。
江希浅差点没被他气笑,伸出脚踢了踢他的脚踝,“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再给你叫辆救护车?”
江云海被踢痛,当即惨叫一声,脑子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他睁开眼,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影,但又看不清是谁,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正毫无形象的躺在桌子底下。
江云海逼逼赖赖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噗通一下坐到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在背椅上。
他揉了揉眼,才看清江希浅的脸。
父女俩沉默了半天,江云海踢了一下脚底下的酒瓶,笑的莫名其妙,“来看我笑话来啦,是不是?”
若不是碍于道德伦理,江希浅很想骂他一句‘有病!’。
不是他自己打电话,哭哭啼啼的让她来么?
转念一想,他可不就是有病。
刚从医院出来,就喝的要死不活。
江希浅双手抵在木桌上,冷笑一声,“你至于吗?虽然被枕边人砍了十几刀,最后不也安然无恙?这么矫情有意思啊?许曼云砍你了,你把她推到监狱去,连财产都不用分给她,你到底损失什么了让你这么痛苦?”
江云海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你懂什么?”
乌烟瘴气的环境下,一个对亲情毫无底线伤害的男人,如今以一副受伤者的姿态,训斥着曾经恨不得亲手推进狼窝的女儿不懂他。
江希浅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以后不要动不动给我打电话,另外,说句不好听的,我劝你早点安排好后事,我可不想因为你的事,生活被搅和的不得安宁。”
闻言,江云海气的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连安排后事这种话,她都说的出口!
这是不把他气死不罢休啊!
江云海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猩红着眼指着江希浅的鼻子怒吼,“你这么盼着我死是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我之前对你不起,也轮不到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这么说,要遭天打五雷轰!”
江希浅沉默的看着江云海暴怒的脸。
她不想跟他争论什么,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和他少产生瓜葛。
江云海早就耗完她对他的所有尊重和感情,不管他如今或者以后怎样,再也无法激起她对他的任何怜悯,更妄论重拾那份信任与依赖。
江云海的暴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像是一记重拳击在棉花上,继续打出去伤手,收回来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