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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无阳谷口

夜晚,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下,两匹黑色的烈马在树林里飞奔而过。马背上坐着一男一女。神医与珊儿。他们要趁二麻子来逼婚之前离开那个他们住了十八年之久的家。

忽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喊声。数名手持火把之人骑马追了上来。领头之人,正是那十恶不赦的二麻子。他早就料到神医与珊儿会逃走,便派人在神医家不远处盯梢。派来盯梢的两人一连两天见神医与珊儿并无动静,今晚便放松了警惕。待神医与珊儿策马从他们身旁奔过,他们从沉睡中惊醒,大惊失色,慌忙去通知二麻子。二麻子一听,勃然大怒,急忙带领几个狗腿子参骑马追了上来。

二麻子边追边在疑惑,这神医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儿,要逃也不要逃这条路啊,这条路直通无阳谷。那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谷。相传那谷里一年四季都无阳光,倒是常有鬼魂出没、野兽纵横。故没人敢去那儿。神医与珊儿这一去,不是自寻死路?

神医与珊儿平时很少骑马,这次临时抱佛脚,策马而逃,也是迫不得已,故马技极逊。两人刚至无阳谷谷口,便已被二麻子等人追上。面前是一个小小的平原,平原上长满马尾草。在如纱的月光下,平原看上去更像是一片湖水,月影婆娑,分外美丽。但是,此时,一切却是处处危机。

二麻子策马来到神医与珊儿面前,明知故问:“岳父大人,深更半夜地,你与珊儿来这儿干什么?”

神医怒不可遏,但依然强压心中的怒火,不卑不亢地道:“我与珊儿来此,与你有何干?”

二麻子嘿嘿笑了两声,道:“当然与我有关。您想想,珊儿马上就要是我二麻子的媳妇了,阳光大道你们不走,偏偏来到这人间地狱的无阳谷,万一有什么损失,你说,我怎么向我自己交代。”

“你痴心妄想!”珊儿蛾眉倒蹙,厉声叫道:“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

“好吧!”二麻子自知娶珊儿已无望,便原凶毕露,咬牙切齿地道:“既然你们父女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二麻子不讲情面。今晚月色光明,想必也是个良时吉日,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举行婚礼进行洞房吧。”

“你无耻!”珊儿怒目圆瞪,恨不得将二麻子碎尸万段。

二麻子长笑一声,策马朝珊儿逼去。

忽然,数声狼嚎从不远处传来,阴森恐怖。二麻子等人一惊,忙朝狼嚎声望去。这一看,顿然各个吓处魂飞魄散。只见黑暗中数只绿幽幽的眼睛朝这方望着。

“狼群!”不知何人突然发出了喊声,顿时,各个心惊胆战作鸟兽散。但是,立即又返了回来。原来,所来之路上,亦站满了狼。俨然,他们已被狼群包围。

珊儿亦是惊恐不已,焦急地望向神医,轻声地叫了声,“爹。”

神医却是泰然自若,道:“既来之,则安之。被狼食之,总比这死于这个畜生之手要强!”

“嗯!”珊儿重重地点了点头,顿然大义凛然,望向狼群,毫不畏惧。

二麻子惊慌失措地叫道:“岳父……怎么办?”

神医冷冷地道:“谁是你的岳父?你不要脸,我还是要脸的。”

二麻子忙改口道:“神……神医,四周都是狼,如何,如何是好?”

神医冷冷笑道:“不好,死路一条。”

众人一听,更加恐惧。二麻子大声吼道:“不,你是神医,一定有办法。”

神医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二麻子。

二麻子急道:“求求你了,以前是我不对,只要你能救我们出谷,我发誓再也不为难你和珊儿。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神医像是被说动了心,犹豫了片刻,道:“好。我且相信你一次。我自小学得兽语,能与狼沟通。你拿两个火把过来。”

二麻子忙朝身边两人使了眼色,那两人忙不迭将火把递给神医。神医接过火把,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将一只火把递给珊儿,道:“我与珊儿去与狼王交涉。若成功,大家都可以全身以退。若不成,我和珊儿就会丧命狼口。”说罢望了珊儿一眼,珊儿点了点头,两人高举火把,朝前方一步一步走去。

二麻子与众狗腿子紧紧盯着神医与珊儿。见两人之狼不足二十步之远时,狼突然后退了开去。神医与珊儿停了下来,相互看了看,继续前进。两人向前一步,众狼便退后一步。

二麻子等人看了,惊讶不已。二麻子道:“神医果然有两下子。看来我们有救了。”

其中一个狗腿子也镇静了许多,他皱起眉头道:“可是,狼也并没有向我们进攻。莫非,他们也害怕我们?”

“放屁!”二麻子顿然骂道:“什么是狼?就是世上最凶残的动物。它会怕你?你以为你是天上的玉皇大帝?”

“是是是,”那人被骂得狗血喷头,顿时不敢再做声。

眼看,神医与珊儿就要消失于平原的那一头。二麻子也感到了异样,他朝四周望了望,道:“这么久,狼也没向我们前进一步,莫非,真的是害怕我们?”

其中一人斗胆说道:“莫非,他们是怕我们手中的火?”

二麻子一怔,对那人道:“你拿个火把去试试。”

那人忙退后开去,急道:“我不去。”

二麻子大怒,骂道:“狗狼养的!你若不去,我就将你宰了去喂狗!”

那人无奈,迫于二麻子的淫威,只得手举火把朝所来之路一步一步走去。果然,众狼见那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皆向四周散开了去。二麻子一见,怒发冲冠,骂道:“老狐狸!竟然玩老子,老子要废了你!”说罢“驾”地一声,策马朝神医与珊儿奔去。

二麻子刚走,听得一人叫道:“狼怕火,趁火没灭之前,快走啊!”

顿时,众狗腿子齐策马朝谷外跑去。

二麻子大吃一惊,回头一望,众狗腿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暴跳如雷,大吼道:“都给老子回来!”声音久久在谷中回荡。但是,众狗腿子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逃离这是非之地,谁还敢回来?

“狗狼养的!”二麻子骂道:“平时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要用你们时,没一个听老子的!回去老子要你们好看!”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二麻子手中的火把骤然熄灭。二麻子大惊失色,正在愣神,忽闻一声狼嚎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心胆俱裂,只见数只恶狼张开血喷大口正朝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