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妖悠悠然，晃动着诺大的身躯，落回原位，正巧将所有玄武灵藤都遮盖住，浮于潭水之上，亦或者说，是这灵藤将龟妖正好托了起来。

“真是一群无趣的人类，百年来，光知道打我这藤窝的主意，得亏上次突破时，这藤窝也沾染气息连带着坚固了一层，不然怕是就得换地方睡觉了。”

秦渊竟隐约间，听见龟妖轻哼了声，发出一道沉闷厚重的声音。

说罢，龟妖便缩回四肢与头颅，重新陷入休眠之中。

声音并不大。

由于四周的门派弟子都怕这龟妖看见他们劈砍玄武灵藤，会羞恼成怒，所以全都能逃多远逃多远了。

玉虚宗七人更是溜的没影，只留下那灵泉阵在原地幽幽继续汇聚着灵泉，故而也没人能听见这龟妖的呢喃自语。

唯有秦渊一人，将这嘟囔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惊讶：“这龟妖，竟然通晓人言？”

四阶妖物通晓人言并不稀奇，他在凌云宗猎妖大赛时，甚至还碰见过两只会说人话的三阶妖兽。（他后来才知道，三阶妖兽中，能说人话算是挺稀奇的了。）

不过，这秘境中的四阶妖物，竟会说人言，就很令人吃惊了。

东须弥秘境，每过十年才开启一次，虽说这秘境千余年前便已经存在，但距离正一门等孔羽国宗门发现并探索此秘境，才不过六十年光阴，也就是说，只有六批人进入过此秘境。

秘境与世隔绝，进入秘境的弟子也不可能轻易和妖物共处，龟妖从何学习的人言？

疑惑归疑惑。

秦渊得知龟妖会人言后，先是惊讶，随后就念头一动，惊喜起来。

能沟通、性情平和、不把灵藤当宝物、而且还嘴馋对灵液有欲求……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可以与之交易！

秦渊之前看见那灵泉阵时，就想起了灵泉精髓，只要将灵泉精髓稀释一下，就是一大缸子的灵泉，而且绝对比玉虚宗七人布置的地阶灵泉阵汇聚出的灵液，更加精纯！

好歹也是上了年份的灵液，源自上古封妖大宗。

“四阶化形妖，实力估计不比全盛时期的曹老鬼弱，或许更强也说不准……但是在这秘境中，受脆弱空间限制，这只龟妖除非不要命了，否则不可能发挥出全力。”

秦渊掂量着自己与对方的实力。

所谓交易，是建立在地位平等的基础上，若是一方太强一方太弱，天平瞬间就会被打翻，压根不可能存在什么所谓的公平交易。

经过推算，秦渊感觉，自己面对这只龟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足以自保，纵然撑不过几招，要逃却是轻轻松松的。

毕竟龟妖不擅长速度，而他千幻石所幻化的盘龙法器，应龙之姿态，正是先天境中速度的极致。

“值得一试。”

秦渊兴致勃勃，顿时失去了追杀玉虚宗七人的兴趣。

只要他能与龟妖成功交易，让龟妖亲手给他一大截子玄武灵藤，那么，玉虚宗手中那株手臂长短、三指粗细的小灵藤就压根算不得什么了。

藏身在崖峭的树丛后。

秦渊掏出几瓶上了年份的陶瓷瓦罐，轻轻将之打破，取出罐子中的灰黑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