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的感受到河水进入鼻腔口腔,几乎在她就要死亡的那一刻又被拉了出来。
濒死的痛苦让她不受控制的大口呼吸,然后胡老爹却慈和的抚着她的头,
“醉醉记得爷爷刚才说了什么吗?”
小小的沈雨醉害怕急了,乖巧的张口,
“好孩子不说……呜,咕噜咕噜。”
又是一轮呛水窒息,按下去提上来再按下去再提上来,给她生的机会却又不给她脱离痛苦的希望。
小小的身体在胡老爹的手中就像一只破旧的玩偶,陪他玩着死亡的游戏。
然后他慈祥的摸着她的脸颊,
“记住爷爷的话了吗?好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小小的孩子学聪明了,紧紧的闭着嘴,不能说话,不说话就不用再被按进水里。
啪啪啪啪!
接连的巴掌打在她身上,好疼,真的好疼,但她依旧不敢出声。
“乖,爷爷跟醉醉逗着玩呢,醉醉告诉爷爷好孩子该怎么做好不好?”
小姑娘依旧摇头,胡老爹却忽然变脸,手指在她的身上狠狠的拧着,
“我让你说!不说就打死你!”
她怕了,是爷爷让她说的对不对,那只要她说了就不用挨打了对不对?
“好孩子……”
稚嫩的童声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整句话,瘦小的脑袋再次被按进了刺骨的河水中,然后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体验。
“怎么就学不乖呢,好孩子是不能说话的,记住了,你什么都没看见,从今天起也不会说话,明白了嘛!”
她不明白,但痛苦总会让她明白。
一次次的折磨让她也如同她的姐姐一样瘫倒在地,与她死鱼一般的眼睛对视,沈雨醉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成了她。
感受着她灵魂余波中残存的死亡记忆,如同亲生经历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胡家继子的大女儿被淹死了,就死在开了年的冰河里,尸体被找回来已经快成冰坨了。
胡家是不会允许这个孩子葬在祖坟的,孩子的姥姥想把孩子带走,但胡家不同意。
两家为此大吵一架,最终以孩子亲奶奶秦氏威胁孩子亲姥姥再敢多说一句就要她带着外孙女的尸体和女儿的休书一起离开而结束。
孩子的尸体被胡大伯娘抱走扔去了南山的婴儿洞,这件事好像也就此结束。
但真的结束了吗?
哑娘因为大女儿的死动了胎气,怀着七个多月身子的她只能坐在床上整日抹泪外加养胎。
沈爹也因为死了一个孩子和妻子的身体整日忧心忡忡,还要每日都到镇上去打零工赚钱。
半大小子的沈大郎每日都被胡老爹吩咐着干活,六岁的沈雨杏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服和扫不完的地。
连三岁的沈雨微都要负责胡二伯娘家的大宝,谁又会去注意一个本就不善言辞又十分乖巧的孩子呢?
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懂事的孩子永远被忽视。
没有人发现这个三岁的孩子隔两日就会消失一会儿,然后一身冰冷的回到家,蜷缩在院子的一角等着她的爹娘兄姐将她拉出深渊。
然而没有人注意她,不管是她的爹娘还是兄姐,好像所有人都不关注她,就那么任由胡大伯娘和胡老爹整整折磨了她一整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