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雨下到了后半夜,到了后面几乎已经是冰粒子,风一吹,跟刀子似的。
那些官员也写了大半夜,各种藏银子的手段看的三个‘没见识’菜鸟目瞪口呆。
比如藏妻子娘家的,这属于正常手段。
还有藏茅房的,你能想到茅房的木板墙夹层里全是金子吗?
藏祠堂的,祖宗排位全是金子做的。
更甚至竟然还有人藏坟里的,还不是一个。
一位是用金子给死了的爹娘打了一副纯金棺椁。
还有一位,给他宠爱的妾室塞了一棺材的金银珠宝。
当然也有那种奇葩的,比如爱画的,府里各种名家不名家的字画堆成山,全都是下面人投其所好孝敬的。
还有好色的,比如扬州知府吴正,正经嫡出的子女就一儿一女。
但家里的小妾,外面的外室花魁,红颜知己多的那是遍地开花。
就前两日上门威胁她的那个红妈妈,楼里的花魁就是吴正长期养着的,怪不得敢说扬州地界横着走这话。
反正一晚上下来,山上二十多人没一个完全干净的。
大部分都是招了的,但像是江安巡抚赵玉书,扬州知府吴正在内的四人却是打死都不招的。
为什么不招,因为他们太聪明,手里过得银子和人命也太多,招了就是满门抄斩。
不过他们不招也没用,平日里这些人官官相护,到了这会儿可就是互相攀扯了。
还有一些就比较难判断了,比如那位收了无数字画的大人。
到了江南没几年,眼看着也是要丁忧的年纪了,他是真没想贪那么多。
可不贪不行啊,不贪官位和性命没准儿先丢哪个呢。
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文人嘛,金银都是铜臭,书画才是无价,他收字画。
结果可好,字画的价值越收越高,到最后折算下来一点儿不比贪银子少。
可这些东西怎么说,爱的人那是价值千金,不爱的,那就是一文不值。
到底怎么算,还是交给陛下裁决吧。
还有几位也算是能说的过去,收肯定是收了的,水至清则无鱼,这事儿杜绝不了。
但他们是挑着收,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尽量少掺和,这就算是不错的了。
山上天寒地冻写认罪书,山下全福带着陛下临行前给的圣旨到处抄家拆墙挖祖坟,动静大的整个扬州都知道。
跟着到处忙活的孙飞宇和一起下山的几个衙役这时才看明白,人家那是早就算计好的。
转瞬又有些担心山上留着的兄弟,平日里一起办差喝酒打打闹闹的,他们现在倒是平安了,只怕那些……
“孙大哥,咱们怎么办?”
孙飞宇收起面上的悲戚,
“怎么办,自然是圣旨怎么说就怎么办,没看那些没去爬山的大人们都‘睡’的雷都劈不醒。
咱们都是小人物,这种时候,保证百姓安全就是责任,明天按原计划把大人们接下来就是。”
第一缕阳光洒在了沈雨醉眼睫上,忙活了一晚上的小姑娘不适皱眉。
半揽着他的余度小心的挪动身体想要挡下这道刺眼的阳光,风知意却已然出声,
“太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