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您洗好了就叫我。”
沈雨醉摆摆手,
“不用管,洗完了放到明日再说。
你赶紧到文白那边看着去,让他喝了药好好躺着,我不去看他便是,千万别往外再折腾了。”
昨儿他们去看沈爹哑娘,正好碰上沈爹咳嗽,回来的路上又碰上下雨淋了一点,文白就发烧了。
今天她去看人就见不着了,说是担心传染给她,要是她再进他的屋子就要搬到别的院子去住。
文兰帮她放好汤婆子铺好床,
“小姐可别不当一回事,这人传人的病最是不好治。
文白底子好喝几日汤药就好,要是引了您的咳疾出来才是要命,这事儿他做的没错。”
“你们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成废物了。”
文白帮她解了衣服,
“那文兰就伺候小姐一辈子,睡衣放在这里,小姐记得擦干了身子再穿。
文白那边您也不必太担心,韩大夫的药好,他喝了睡得正安稳,醒了就好了。”
哪里能不担心,沈雨醉担心,文兰更担心,帮她放好东西也就赶紧回屋看着去了。
沈雨醉脱了衣服刚准备进去,
“谁!”
布加迪这两日往小河村去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往她院子里来。
看来以后还是得再养只鸟,不然遇到这种情况很危险。
迅速站起来抓起睡衣裹在身上,随手抓起个烛台握在手上,才发现窗外那人好像半晌都没动,只是静静的站着。
“你到底是谁,你不说话我就要叫人了。”
“是我。”
声音很沙哑,但沈雨醉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赶忙扔下手中的烛台,打开窗户惊喜的看向窗外的人,
“余叔叔!”
余度头发蓬乱,满脸倦容,一双有些赤红的眼睛却有神的盯着开窗的人。
能早两日看到她,那这几日的路就没有白赶。
“快进来!”
余度从窗户一跃而入,沈雨醉重新点上烛火,转头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
余度不明所以,沈雨醉却是又好笑又心疼。
他们分开也没多久,他高了壮了也沧桑了。
头发毛躁嚣张的炸着,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刮浓密的一片。
脸上带着西北寒风吹出来的高原红,以前还是小白脸,现在,黑的都吃不成软饭了。
沈雨醉伸手摸了摸,皮肤都有些剌手,这到底是过得什么日子。
还有这身上,衣服灰扑扑的,哪怕是大冬天都还隐隐又一股怪味,还真的糙爷们儿了。
余度这才意识到着急过来看她用的是什么面目,一时竟有些羞赧,
“对不起,我改日……”
“什么改日,就今日,不许走!”
双臂死死抱着面前人的腰不肯松开,她这半年受了那么多委屈,担忧了他那么多次,现在来了就想走,她才不放!
余度冰凉的身体在她入怀那一刻就骤然温暖,抬起双臂想抱她的,但他的衣服脏,手里也还提着东西,只能伸直了双臂任由她抱着。
沈雨醉很讨厌汗味的,但今日她觉得这味道一点也不讨厌,只余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