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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离的理解让夜修十分感动，他重重的叹息一声:“当年我与花神是好友，那个时候年轻，我们还有别的朋友，到了要选花仙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你和花神是好友，他在选花仙，你怎么不去瞧瞧热闹？于是在好友的怂恿下，我便去了，于是就结识了你们的娘……”

回忆起当年，夜修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当年，那个和精灵一般的桃花妖在一起的桂花妖，看上去美丽大方，一副完全不同于桃小夭活泼的温婉，让他瞬间心动。

只是，当两人情不自禁的偷吃了禁-果之后，才意识到仙妖有别，所以，当初华玉的一系列小动作，夜修不是毫无所觉，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所以，他会在无殇初生便身死之后，只默默的将他的尸身葬到了灵力充盈的花神府，而且，之后给小儿子取名无恨。

但是他心中所想，并没有说出来，这样三人交谈间，已经走近了华玉所在的住处。

精致的雕梁玉柱的房间，窗上蒙的，也是上好的丝绢薄纱，透过朦胧的纱影，隐约可见里面有湖蓝色锦衣的妇人，正在里面摔东西，有两名身穿粉衣的仙婢哆哆嗦嗦的跪在一旁不敢作声，门外站立的两位，也正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夜修和夜无恨过来，门外那两位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跪地而呼:“主君，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里面怎么了？”

君莫离和夜无恨早已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两人正同时疑惑着，并且紧紧凝眉看向房间，那仙仆出言唤夜修，夜修没来得及回答，夜无恨便开口了。

“回公子的话，里面……”那仙婢哆哆嗦嗦的回答着，只答了半句，就偷眼去看夜修。

夜修见了冷然道:“说！”

“是，回主君，夫人自从你离开后，整日的以泪洗面，最近脾气更是大得……”虽然得到了首肯，那仙婢还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里便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的脆响，竟是华玉又摔了东西。

“娘……”夜无恨忍不住，口中喊着，就去推门……

门被突然推开，华玉的头发稍稍凌乱，正举了一个瓷器花瓶，想往地上砸，见到是夜无恨，她的动作略一停顿，还是将手中的花瓶砸了下去……

又是一声瓷器落地的脆响，伴着一个精致的花瓶碎了满地，夜无恨被那声音刺激的一激灵，随即跑进了屋里。

“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了？”夜无恨满眼的不敢置信和无法接受，他一向那么温柔的娘亲，这是怎么了？居然像个疯子一样，这样毫无形象的摔东西。

“滚，别管我，我无颜活着，让我去死，让我……”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半句话在见到君莫离之后，生生咽了回去……

君莫离的心中，在见到华玉如此形象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对上她的目光之后。

华玉先是一愣，接着，便露出狂喜的表情，一下子跑到君莫离的身边，张臂抱紧了他，口中激动道:“无殇，娘亲的无殇，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君莫离被她连手臂都抱住，无法推开她，他皱着眉，强忍着心中的排斥，闭了闭眼睛，心中默念:这是我的娘，是这具身体的亲娘……

强制般的适应下，他身体的紧绷渐渐放松下来，口中也涩涩道:“娘……”

“无殇……娘亲的好无殇，你终于肯认娘了吗？”

君莫离没想到，他的一声娘，居然惹得华玉涕泪横流，他不由在心中感叹，也许，之前是自己想多了，华玉，终究也是个可怜的母亲。

但是奇怪的，他只是感叹，心中始终没有与桃小夭相认时那种触动心灵的震颤，心中不免怀疑，难道，他的身体里承载的，真的是花莫离的灵魂？

不过片刻之后，君莫离就否定了自己的怀疑，因为随着华玉激动的渐渐退去，她一点点咬紧了牙关，接着便是带着泪的略显狰狞的笑意。

那种带着嗜血般的狠和张扬的疯狂，让君莫离打了个激灵，也在忽然间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排斥她的理由。

“娘……”君莫离又声音低低的唤了一声，这一声，听在华玉的耳中是亲切的呼唤，但是夜修和夜无恨忽然感觉到了这声呼唤中隐隐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