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个字。
何等的霸气凌然。
又何等惊世骇俗。
换做其他人讲出这句话,多半会被人当作是一个不知轻重的狂妄之语。
可眼下讲出这句话的是当朝最炙手可热的新贵,杀伐果决的沈天王。
任谁都不敢轻易怀疑他的话中有水分。
区区一个帝都二流家族,弹指可灭。
何文卿颓然瘫坐在地上,一脸木然,精气神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大半。
至于贾仁光,早已被吓的失魂落魄,脑子空白一片。
暂且不想头上这顶乌纱帽保不保得住,这颗脑袋保不保得住恐怕都难说了。
外面车水马龙,光鲜亮丽的江南市,在很多不起眼的地方依旧存留着一条条陈旧不为人知的小巷子。
梅竹巷。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雪,巷子的雪已经融化了大半。
年久失修,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残留着浑浊的污水。
巷子里鲜有人影往来,显得格外寂寥。
一阵穿堂风刮过,撩起几片黄纸钱在半空中飘荡。
气氛十分凄凉,诡异。
这里正是翟闻道早年间居住的老宅。
他身为江大校长,又握着宏兴生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过平时的日子过的却略显清贫。
至今都没有购置房产。
大概也是不需要,一对儿女都在外地工作,一个人住也太过冷清,倒不如就住在学校,几万人的江大动静皆宜。
此时的翟家老宅,哀乐低吟,冷冷清清。
翟闻道有些年头没有在这里住了,大概街坊邻居也早已经物是人非,相互都不认识。
他的一对儿女赶了回来,可包括几个亲戚在内也不过十来个人。
翟宜容面容憔悴的守在灵前。
豆大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不停的落下来。
其他人也同样满脸愁容,抑或有些愤愤不平。
父亲兢兢业业为江大付出了几十年,临了了,连个敢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没有,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会怎么想。
本名翟文昌的中年男子摇摇头,长叹一声道。
他不是不清楚君安商会干的那些龌龊勾当。
此时翟家门口还守着几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显然就是为了阻止别人来参加父亲的葬礼的。
可他还是感觉心有戚戚。
父亲生前广结善缘,在江南不说人脉通天吧,至少还有些声望。
如今他的葬礼却落得如此凄凉,可不教人寒心。
老宅门口。
七八个凶神恶煞彪形大汉,拢了一堆柴火,围着火堆抽烟闲聊。
其中一个身穿一件黑色皮夹克,一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嘴角叼着烟卷抬头望了望铅灰色的天空,随即抬起手腕拨开袖子看了看时间。
看来杨经理多此一举了。
大半天也就过来了不到十个人吧。
够寒珍的。
皮夹克男子本名姜勇,算是杨展渊派过来这群人的小头领,吐出一串烟圈,抽了抽鼻子道。
要么说呢,又是好名声,又是德高望重的,现在的人谁还在乎这些虚名,咱们君安商会的开业酒会,是他们本地人结交的好机会,谁会愿意为了已经死掉了老家伙错过这次攀附上帝都何家的大好机会。
姜勇对面一个同伙,搓着手咧嘴一笑道。
人走茶凉嘛,不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