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猛地回头，他看着小鱼的脸，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依然没有一点儿瑕疵。

可是那双从不怎么有波澜的眼睛，怎么仿佛有些湿润？

是因为放大了的缘故吗？

还是……

耀骤然起身，不顾一切地往榭布东王国跑去。

“耀！”阿什在身后想要叫住他，可是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告别？

什么告别？

为什么告别？

她要离开？

要去哪？

最关键的是……

耀一边狂奔着，一边紧紧咬住牙齿

最关键的是，欧文说对了，他真的有预感。

从一开始遇见她，他就觉得那样的不真实，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好像是一场臆想，一场梦。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这一局没有赢家。”小鱼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无奈，“我作为罗德尼家族的后人，作为你们的公主，只能努力保证，没有赢家的同时，也没有输家。”

耀听着小鱼的声音，心跳如擂鼓，他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现在就想见她，现在就想将她拥入怀中。

“世人说，阿诺德神不愿意兽类被人类压迫，于是赋予了部分兽类以智慧和力量，就有了兽人。”

“可如果，阿诺德神和罗德尼神本就是兄弟呢？”

“如果，罗德尼神让人类开辟了新天地后，阿诺德将兽人释放了出来呢？”

“如果从一开始，神明的旨意，就是将智慧和力量，赋予给两个种族，从而让我们互帮互助呢？”

“我要结束的，不只是这一直以来的争端，不只是现在的纠纷。”

“还有隐患。”

小鱼低了一下头，似乎是在算时间，然后抬头说道刚刚解释过水晶球的运作方式。我的血液确实能让行尸走肉停滞，但欧文也能将他们重新组合。”

“而最坏的结果是，欧文在尖塔里存放的他父母的尸体。我刚刚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了。”

“也就是说，杀了欧文，杀了行尸走肉们，也不能彻底结束这一切。”

“禁忌森林不应该是禁忌森林，而是卡雯森林，它应该是乐土，而非地狱。”

耀闯入了榭布东国界，可就算他有着兽人的特征，却也没有人阻拦他。

他们认得这个人，他在小鱼的解释中出现过，他是他们的公主的伙伴。

“原液是在帮助我们，它焕发生机，可也只会这个，它不理解死亡，不理解那些失去了生机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如果让它明白什么是死去，让它明白尘归尘土归土，它会放开那些行尸走肉，会任由他们死去。”

“而这就是我要做的，为这个世界做的最后的事情。”

正是这时，小鱼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她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唚了笑，眼眉弯弯。

卡雯大陆的人们看着小公主缓缓回头，似乎那边有人，可他们看不到那人是谁。

“小公主，开门。”耀红着眼，撞击了两下顶楼的铁门。

铁门很结实，当初设计师设计的时候，就打算把这里作为自己的秘密基地，这是设计师的小怪癖。

耀撞不开，他怕极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小公主的笑容。

“开门好吗？”耀的声音近乎哀求。

小鱼莞尔的使命不比我的简单。卡雯森林的土壤里的毒素，还有兽人和人类的未来……这些都交给你了。”

耀摇头，他抓着铁门上的栅栏，奋力地摇晃着不要！你不能给我强加使命！小公主，开门！”

小鱼深深地看着他，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看着一个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你为什么从不叫我莉塔？”小鱼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除了最开始，也只有那一次，之后就再没叫过。”

耀一愣，不知道小鱼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