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她看了一眼迟桐,在他掌心的手指微微敲了敲。
这故事和村长的故事比起来,反倒是村长的故事更有说服力。
迟桐心领神会,攥紧了她的手,没放开,示意少安毋躁。
“你这故事,是从哪儿听说的?”迟桐问。
男人不屑道:“怎么?不信?这是青柳村人亲口告诉我的!你别不信,我告诉你,我还知道这个鬼丈夫究竟是谁!”
“是谁?”迟桐佯装不信的样子,侧头往小鱼哪儿靠了一下,“你这说的玄而又玄,神乎其神,谁信?”
“哼!”男人被激起了斗志,立刻道,“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村长死去的儿子!”
迟桐眉稍一跳:“哦?村长的儿子?你详细说说?”
谁知男人却懊恼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上了你的套了,我不能再说了!”
“这事儿谁说谁倒霉,谁知道他儿子是不是就在我们身边?我告诉你,之前镇上有人说了这件事,后来……”他做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
男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一边站起来,一边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道:“得啦得啦,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咱俩两不相欠了哈!”
临走临走又指着小鱼道:“女人别这么张牙舞爪的,小心男人跟别人跑了!”
不等小鱼发飙,迟桐先踹了他一脚:“我的女人我没说啥,你却多嘴?”
小鱼脸上一烧,不自在地将手从迟桐掌心抽出。迟桐一愣,旋而脸色通红,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口不择言……”
“你别……你别生气哈……我我我!”
小鱼别过头去:“走吧,天快黑了。”
说罢,快步往青柳村走去。
迟桐傻傻地看着小鱼的背影,半晌咧了个好看的笑,勾得茶馆里各色姑娘一阵想入非非,却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又跟上了小鱼。
青柳村。
“若是能找出当年的奸夫,对驱邪的事情应该大有帮助。”迟桐冲村长道,“不知道那个被王正平打出门的奸夫,可还在青柳村?”
村长脸色一变,摇了摇头:“似乎本就不是村里人,又如何还在青柳村?十多年了,找不到了。”
小鱼坐在迟桐身边,幽幽道:“只要今晚能采一缕翠竹的头发,我倒是可以占出来。”
“这……太危险了,你们还是收了她便可,为何非要找到那个人呢?”村长出言劝阻,“若是实在不行,不收了也就罢了。”
迟桐轻笑着道:“那怎么行?我们绝不能半途而废呀。就这么办,找到那男人,再将翠竹抓起来。”
岂料村长立即站了起来,怒喝道:“绝对不行!”
他身边两个青壮年也挡在了他身前,虎视眈眈的看着小鱼和迟桐二人,似乎村长一声令下,就能将他俩生吞活剥了!
小鱼拔剑出鞘,站在了迟桐前面,冷冷地盯着村长三人:“这是什么意思?”
迟桐也站了起来,冷笑一声:“你们受翠竹冤魂的侵扰已经有十年之久,这十年来,你们家家户户夜不出门,傍晚就待在屋子里。”
“到了晚上,翠竹出来游荡,你们听着她的哭泣声入睡。她的名字成了小儿止啼的良药。”
“请了多少道修,花了多少银两,却还是如此。然而,现在有两个能和她匹敌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却要赶我们走?”
“村长,你同意,村子里的人,同意吗?”
村长被迟桐咄咄逼人的架势惊得一愣,旋而后退两步,坐了下来。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是……是我的错。”
“那个夜间侮辱翠竹的男人,是我的小儿子,王福生。”村长狠狠叹了口气,捶了一下桌子,他苍白呆滞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原来,王福生觊觎年轻貌美的翠竹已久,只是他已经娶了妻,甚至还有一个孩子。村里人朴素,没有一夫多妻的先例,村长的儿子也不能例外。
因此他也只能暗暗惦记惦记,不可能有什么实际的举动。
后来,和王福生一直不对付的王正平,竟然娶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做妻子,叫他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