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白景曜感觉到自己的热量正在一点点流失，他浑身疼，疼得他想大叫，想到地，想睡过去。

“你别说话……你别说话！”小鱼抓着他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你坚持……”

“我……不能……”白景曜努力弯起嘴角，血液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衬得脸色更加灰白，“不能……”

“等到你……爱我……了……”

话音未落，白景曜的脑袋垂了下去，岿然不动的他一瞬间轰然倒塌，好像一堵巨墙，像一尊石像，倒在地上后，一动不动了。

小鱼瘫软在地上，看着白景曜，一句话也说不出。

心脏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疼？

是有谁用利刃，在一片片将自己的心头肉割下来吗？

为何这种疼痛会从心口遍布全身？为何她控制不住在颤抖？

小鱼抬眼，看向林向阳，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踉跄着起身，一步一步往林向阳走去。

此时的小鱼，浑身是血，僵硬的脸上面无表情，可偏偏那一双眼睛，却写满了千思万绪。

她的头发散落在风中，沾染着血的手紧紧握着大刀，一双腿扭曲着行进，旁人瞧了都觉得疼，可她仿佛全无感知。

她盯着林向阳，就这样盯着林向阳，似乎再看不见其他人，只能看见林向阳。

“放箭！”林向阳怕了，她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怕小鱼，可是现在，她怕了！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遍体鳞伤，走也走不动，也要紧紧握着刀来杀死自己！

她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睛，就这样注视着自己，没有恨意，没有杀意，好像没有感情，可她就是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来杀自己的。

这双眼睛的主人只能看得见她，一双污浊了的瞳眸里，只有她的影子。

她清楚的知道，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不杀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怕了，怕得发抖，怕得瘫倒在地，站也站不起来。

随着林向阳一声令下，那些被白景曜震撼过，又被小鱼吓得不敢动弹的弓箭手，纷纷回过神，搭弓，瞄准。

“快射箭！快啊！”林向阳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鱼，小鱼每逼近一步，她就情不自禁地往后爬一步。

弓箭手们齐刷刷放箭，没了白景曜保护的小鱼，瞬间被贯穿了心脏，贯穿了腹部，贯穿了全身。

可她没有倒下，那些飞驰而来的箭矢所带来的巨大力道，只是让她打了个趔趄。

她继续往前走着。

“放箭！放箭！”林向阳吓得哭出声来，“都放箭啊！”

那些弓箭手迟疑了，眼前的小鱼，必死无疑，她连往前挪一步都费劲，又如何去刺杀太子妃呢？

可太子妃恐惧的样子，好像小鱼是什么洪水猛兽，好像小鱼还是之前的宁王妃，能上战场，斩杀左权。

一步。

两步。

三步。

第四步还没能迈得出，小鱼就一下子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那些插入她身体的箭矢，让她在落地之前又受到了一次冲击，她的五脏六腑都被撕扯开来。

可她感觉不到疼痛了。

闭眼前，她依稀感觉到了一抹温热，涌出眼眶，从她的脸上划过。

……

“小鱼！小鱼你醒啦！”龙一一抹着泪，“呜呜呜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呜呜呜……”

小鱼头疼欲裂，睁开眼睛缓了半晌，才听清龙一一说话。

“小鱼对不起！要不是我去进阶升级，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龙一一飞扑上来抱住小鱼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呜呜呜呜！”

小鱼咳嗽两声：“你先起来……”

龙一一抽噎着起身，用闪着亮光的翅膀摸了摸小鱼的脸颊，道：“小鱼，你受苦了！”

“我是第一次进阶，所以才会睡这么长时间，以后就不会了！我以后要天天陪在你身边！”

小鱼揉了揉太阳穴，问：“什么情况？”她头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