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小鱼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鞋袜不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霍云城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到底怎么了?”
霍云城不愿看她,一低头,便瞧见她一双玉足大剌剌踩在地上。秋起风凉,又在山中,这地板也是冷得渗寒气,她不是最怕冷了,刚一入秋就燃起暖炉了吗?
她如此着急,竟是连寒也不怕了,是为了自己?
“没什么……”霍云城声音怪异的软了几分,半是恼怒自己半是恼怒小鱼的转过头去,“白清画认出我了。”
小鱼松口气:“我当什么事呢,认出了认出呗?他好歹也受了我相国府多年恩惠,又不是外人。”
霍云城脸色一冷:“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是外人。往年重阳佳节都是白清画陪您来,今儿您带着我,恐怕白清画会不快,若是您二人起了芥蒂,心生嫌隙,我成罪人了!”
这话一出,小鱼没忍住,笑出声来,往前走两步,逼视霍云城:“原来如此。”
“什么?”霍云城没懂小鱼笑什么,心烦意乱,也不想迎上她的目光,下意识便要后退。
却见小鱼再次逼近,将他堵在桌前,两只手撑在他两边的桌上,将他环在自己怀中。
距离越来越紧,霍云城也无法逃脱,再后退也没有余地,只好皱着眉:“大人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小鱼坏笑,“你瞧不出我要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大人请自重!”霍云城确实被吓到了,猛地一推小鱼,闪身避开。
小鱼身子弱极,竟没能受住他一推,踉跄几步,见势就要倒在地上!
霍云城一惊,连忙两步上前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却不料被小鱼反抓住了衣领子,一把扯着带倒在地!
他重心不稳,小鱼又抓得紧,一下子整个人压在了小鱼身上,两个人倒在地上,一上一下,距离近得叫人脸红。
他连忙要起,却不料小鱼双手一抬,勾住了他的脖子,就听这妖孽笑道:
“霍云城,你平素摆出一副看不惯我的模样,原来处心积虑想着如何投怀送抱啊?”
霍云城面红耳赤,又羞又恼,挣扎着要起身。可小鱼存了逗他的心思,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刚才可是被你推倒的,我身子弱,你和我又不共戴天,想必我要是治你一个蓄意谋杀当朝大臣,也没人不信吧?”
霍云城手僵住,怒目而视:“是你一直……”
“对,是我一直靠近你,你才推我的。”小鱼带了些玩味的笑,“可有人信吗?你我身分之悬殊,你心里清楚。”
霍云城心凉了半截,他是一个男子,又是罪臣之子,若小鱼要说他蓄意谋杀,他无从辩驳,要说他投怀送抱,他也百口莫辩。
这女人果然阴狠,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在她嘴里,也能马上放大好几倍!
“你到底想干什么?”霍云城实在有些忍不住。
这两天,她实在太过反常,之前半年多,她一直都当府里没有自己这个人,怎么这两天又处处和自己过不去?
小鱼勾唇轻笑:“这样吧,你贴身伺候我半个月,我便原谅你这次失礼。”
似乎没什么损失,伺候她难道不比在后院被那些男人们冷嘲热讽强?可他正准备答应,那话儿绕了舌尖儿一圈,又吞了回去,半晌憋出一句:
“怎么伺候?”
小鱼怪道:“你好歹也是大门大户出来的,就没有贴身小厮?连怎么伺候都不知道?”
霍云城脸色绯红,隐隐松了口气:“成交,望大人不要食言而肥!”
“放你的心。”小鱼松了手,放开霍云城,自己也爬了起来,“我最有信用了。”
闹了这么一阵子,醒酒鲭也不用吃了,小鱼本就酒量不差,现在早就醒了。
于是瞥了一眼霍云城,坐在床沿上抬起脚来:“来吧,该尽尽你当小厮的义务了!”
霍云城身形微顿,还是走上前去半蹲在小鱼面前,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拾起旁边散乱的袜子,往脚上套去。
她自幼娇生惯养,因体弱多病,阖家上下都是护着疼着的,故而这一双脚细嫩得如婴儿的肌肤,霍云城指尖一碰,忍不住颤了颤。
他倒是头一遭碰女人的脚,也知道这种事儿不是贴身小厮做,而是做夫侍的做,可他竟也什么都没说,故作镇定地将袜子套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