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鹿竹三指搁在小鱼腕间,不出须臾便脸色凝重:“姐姐,你这身子也太……”
“我知道。”小鱼摆摆手,重新坐下来,“先天不足嘛。”
“不是。”鹿竹摇头,“是有毒未解。”
小鱼一愣,心底却如同明镜儿一般,缓缓抬头:“毒?”
“不错。而且根深蒂固,恐怕从姐姐在娘胎里就中了毒,后来才一直不见好。”鹿竹皱眉说道,“一般来说,这毒会随着年龄增大而逐步减少。可姐姐体内的毒,不减反增。”
“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都有人给我下毒?”小鱼冷了声色。
鹿竹点头:“是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霍云城看着小鱼,他想将自己的心变硬一些,眼神也冷酷一些,这样便会让小鱼知道,自己已经不再信什么花言巧语。
可他自己不知道,他自以为冷漠的眼神,全是担忧和心疼。
看得小鱼直想笑。
“你能治吗?”小鱼问。
“姐姐若信我,我就能。”鹿竹欢快地说道,“姐姐今儿才见我,就对我这么好,我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帮不到姐姐,那也太过分啦!”
小鱼忍俊不禁:“我自然信你。不过当务之急,是小白的失忆,你先给他瞧瞧吧。”
说着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霍云城,往里间走去。
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可霍云城却懂了,闷声不响,也往里间去了。
鹿竹眨了眨眼睛,目送二人离开,然后戳了戳小白的胳膊:“哎,你看,姐姐对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嘛!刚才还帮他挡那么一下,挺疼的。”
小白则看着里间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
小鱼看着一言不发低着头的霍云城,心里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疼,只好又气又疼,一把把他拉着搁在床上:“你怎么回事?谁让你走的?”
霍云城听见小鱼这语气,心里又难受又委屈:“是大人府上的规矩,自然是大人让我走的。”
“胡闹!”小鱼声音抬了几度,却是不经掩饰的关切,“这相国府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房中,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伤你,除非你自己离开!”
“今夜你若是不在我这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霍云城心下一颤,抬眼:“什么意思?”
小鱼心焦,这什么剧情走向?反派、气运之女、男主,一个赛一个的小白莲!
可转念一想,这也意味着他们谁也没经历那段苦难,谁也没烙下终身褪不去的心理阴影,这才是万幸,于是松口气,解释道:“这些日子,你的名字在相国府响的太多次了。”
“之前半年多你都悄无声息,现在突然哪儿都有你,你说他们会不会起歪心思?想着对付我的,便会先从你下手,以试探我的反应;看不惯你的,也会趁此机会,将你做掉,以绝后患!”
“我让方易极在你门前跪下,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闹事,方易极这人蠢了点,但是对霍家还是衷心的,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也就是说,今儿若非你自愿离开,这院门你是绝对出不去的,他们也绝对不会拿你怎么样!”
霍云城听完,眼睛缓缓眨了两下,然后问:“那……小白呢?”
他不知道小白痴的“典故”,自然不知道这小白二字是什么意思,反而联想到了白清画,只觉得小鱼真够爱他的,带回来个新人还要起个白字。
“他身份特殊,可能有问题。”小鱼不能明说,“我本来是去馥郁楼救鹿竹的,恰好看见他,就顺便买下来。”
“你是不知道,段碧瑶那傻子跟我抬价。”说到这儿,小鱼乐了,忍不住跟霍云城分享一下这事儿,“她以为我会一直跟她抬下去,所以一口气叫到一千两。那我能跟吗?”
“她花了一千两买了小白,我就叫纪文灵来抓人,你也瞧见了,小白是异邦人,在京中无户口,是要被查的。”
“段碧瑶什么也没捞上,还损失了一千两。”说到这儿,小鱼都快笑死过去了,她真想让霍云城看看,段碧瑶当时的表情。
霍云城却呆呆望着她,看着她从未表现出来过的少女娇俏。
她从不是这样的。平素凶神恶煞,便是对他说些情话,也都极近威严,可现在,说起自己骗人的那档子事儿,却笑得像个孩子。
“那……”霍云城回神,眼睛亮了亮,“那从京衙抢人呢?”
小鱼更觉得好笑:“那可是纪文灵亲口求着我让我把人带走的,不信你下次见了她可以问。”
霍云城脸色突变:“我……我何时说过要见她?!”
“你把你腰间的竹牌收收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