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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软一只猫17

阴阳师?

安博明口中喃喃着这一陌生的称呼。

受本土文化影响,在他思维中占比最大的鬼神专家仍是佛寺高僧,茅山道士之类。阴阳师略有耳闻,但没有具体且可信的渠道他对此了解甚少。

从小照顾他到大的监护人,阴阳师夏英哲一如既往地端坐在他跟前,双手置于膝上,挺直了背,从头到脚打点得一丝不苟,嘴边若隐若现的微笑给以人慰藉的暖意。

就在刚才,夏英哲告诉他几乎颠覆他这十多年来观念的真相。

他的监护人夏英哲不是他母亲那的远房亲戚,也并非他眼中与他世界相隔的平凡常人。

据对方所说,是出身于一个不出名的阴阳师世家,世代隐居在人烟稀少的密林,若非友人托付或事关重大的理由,绝不轻易入世。

即便安博明自己早年曾有过猜忌,一度担心过对方是不怀好意,或觊觎父母留给他的遗产,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点微不足道的质疑化解在渐渐熟络的相处中。

所以你当初是刻意收养了我么。安博明轻声问道。

是。一直以来对你隐瞒着,是因为我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抱歉。夏英哲低了低头,做出种沉痛道歉的姿态,我想在恰当的时机再告诉你事实。如果你因此ashash

愤怒吗?

夏英哲端详着安博明的脸,默默吞回无谓的话语。

在这短暂的坦白中,倾听他自诉的人尽管有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但也仅限于此。似乎被朝夕相处的亲人欺瞒至今,这如同背叛的行为于安博明而言根本不值深究。

或者,安博明从未将他视为非不可的家人一员,就与日常商场里的服务员,擦肩而过的行人毫无差别。

分明是在游戏世界里的任务,分明是与自己相似的程序存在,可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夏英哲没由来的失落与窘迫。

右肩上忽的一沉,他转头便收到来自陆柳鎏的蔑视。

冷冷的,针扎似得刺眼。

猫妖陆柳鎏顶着少年安博明的脸,趴在他肩头摆出这么副刻薄样,无疑让夏英哲更心堵。

他好歹还是十多年来看着安博明长大的,人家虽然没对他敞开心扉,但至少肯亲近尊敬他,哪里做出过这么夸张的讥讽表情。

上一个世界里,他也被宿主的这种警告般的眼神瞪视过,留下的心理阴影还真不小,第二次被瞪后脊背莫名发凉。不过借此想起任务为重,夏英哲干咳几声连忙拉回思绪。

所以我爸妈的死,不是真正的意外?

双唇紧闭的安博明却抢先了一步。

是不是跟我有关。

他又如此质问怔住的夏英哲。

对方没有回答,但他心里已经得到了答案。

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安博明眼中的痛苦与无奈一闪而过,很快被难以看透的深沉取代,他随即垂下头,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见此情景,在场最担忧的人莫过于夏英哲。

本源为世间锁钥,因而灵魂世世不朽,这柄钥匙却又不是金刚不坏的完美之物,只会在永恒的时间里一点一滴的腐朽,而所有灰暗的思绪终将成为推安博明堕入深渊的命运之手。

他原本将希望寄托在转折的关键点,即安博明灵魂所熟悉的上一世吕宅。至少,能使对方突破原先浑噩的状态。

但事实证明,他想得还是太天真,太简单。

尤其是当某人猝不及防的出现后。

同上一世界如出一辙,如今非玩家亦非系统的陆柳鎏,永远是他所知一切中的最大变数。

出现是福是祸,根本无法定夺,大概全看这位另类的心情如何。

夏英哲的眼中对陆柳鎏的谴责渐渐深化,这让看好戏的陆柳鎏不禁笑出声,狠狠地拍打人的后背,力道之大让人不禁怀疑他俩是否有仇。

笑声未落,身子陷在沙发里的安博明便已站起,一声不吭地往二楼走。

等等、博明。夏英哲顾不上解决神经质发作的宿主,连忙起身。

楼梯前的青年定住,并未回头,他高大的身影在灯泡下有如座大山投映在柏木阶梯,严密得透不过一丝空气。

请你们让我独自待一会儿。

听着这机械排斥的语气,夏英哲思绪乱成一团,顿感大事不妙。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宿主的要求,就这样直接把隐瞒的秘密告诉安博明。

果然,这对于安博明来说冲击太大了。

脚步声远去,听得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后,苦恼的夏英哲再看翘脚瘫在沙发椅上那好吃好喝,优哉游哉的陆柳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就干看着,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唉。夏英哲有些不敢想。

早些年他也试过用自身所学助安博明脱离劫难,却皆以失败告终,无一例外,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先顺应原轨。

如果现在的安博明苏醒了前世,乃至更久远的记忆,处境会比傻傻等死好得多。

哎唷,我这不是多年老爹熬成爷嘛,既然现在这变成了你的任务,我躺着辅助就行喽。

自打接受自己被卖了的事实,夏英哲不再死揪着他从系统荣升为玩家的匪夷所思契机,他只会自然而然的低声抱怨道。

可是这跟你没辅助有什么差别?你没帮倒忙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应声一袋便携式蛋黄酱砸向他脸庞,由于闪躲不及,塑料包装还是与他的右脸猛烈撞击,发出刺啦的脆响,锯齿状的边角完美卡在了领口,刺痛他的下巴。

沙发那头的陆柳鎏吹着口哨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