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们怕还会有鬼缠上我,所以让我也跟你回去,让你的家人帮我,唔,斩草除根,这样吗?
任雪珍的疑问猝不及防打断了他的思绪,不擅说谎的夏英哲老毛病又犯了,眼神开始乱瞟。
嗯,是的。这对你也百利无一害,你的体质特殊,或许需要更、更全面的ashash保护。
见他神色不自然,任雪珍并未点破,只是回以安抚的微笑。
我倒是觉得,能跟你们待在一块就格外有安全感了。还需要怕没保护吗?
怕啊!真的很有必要怕啊!
最近他几乎夜夜做梦,梦见陆柳鎏狞笑挥舞着大刀追砍自己,或者无辜人士任雪珍,每当他被吓醒,浑身都是汗。
越是这般担忧,但他想见陆柳鎏的心情反而更加急切。因为他有非问不可的事,必须要得到陆柳鎏的回答。
两人的这场谈话最后草草结束,任雪珍答应与夏英哲一同回家,时间定在后天下午,在两座城市的公路交汇点碰面。如此,便能有充足的时间让她准备行李。
毕竟这一去或许会躲个一年半载。
最坏的预想,八|九年都有可能。
人忙碌起来后,时间过得飞快,夏英哲只觉得一转眼就到了约定的启程日,而他载着刚出院的安博明回静康小区。
之前气流爆炸发生后,他来不及替安博明修补,只简单清扫一遍,因此墙壁地板上仍然留着坑坑洼洼的印记,推门而入时还能闻到淡淡的焦味。
这里是安博明生活二十六年的家,亦承载着关于亲人的所有回忆,作为善解人意的监护人,夏英哲从未强求对方搬出来,或重新装修过。
如今又看到断裂的木地板与破碎的吊灯,竟也一时心疼起来。
走在夏英哲身后,安博明只淡淡一扫这面目全非的客厅,不做任何停留的走上楼梯。
我要带的,我自己去收拾。
啊,那好。那我就在这等你。
以审视的眼神目送对方上楼,夏英哲将手插进兜里,烦躁得直抿嘴。
不祥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在他看来,安博明的变化已不是未显露的真实面能够解释得了的。
这个人的情感正在逐渐死去,喜恶也在心中丧失了意义,彻底变成一潭死水,无论外界投入多沉重巨大的石块都难以激起涟漪。
失去正确的原轨记录依照,夏英哲不敢再擅自定夺,妄自猜测了。然而撇去了任务的考量,他的私心却依旧希望安博明能停止这样的变化。
大抵是与父母关怀子嗣的心情相似,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让对方过得好一点,至少,能获得感知快乐的机会。
他见证了安博明如何痛失父母,生活中身心皆受煎熬,天赋接二连三带来不幸与折磨,命运逼其走向不得善终。
可以说,第一场变故发生后,这人就不再幸福过,他的心也不允许他痴心妄想,去憧憬美好与光明。
乐观这一太过广泛的概念,仿佛与安博明无缘。
在等待安博明下楼的时间里,夏英哲频频叉腰叹气。这会儿他又迫切的希望某人会在场。
论享福享乐的积极性,以及随心所欲,游戏人生的态度,他认识的人中谁都比不过陆柳鎏。
否则,也就不会有最开始那百次游戏为所欲为的e等级成绩了!
心中抱怨得正起劲,夏英哲浑然不知安博明下了楼,等到对方出声才回过神。
该走了。
和进来时一样,安博明目不斜视,笔直往门口走,没有丝毫留念。
跟上几步后,夏英哲不禁诧异地问。
博明你、你就带这个?
没有笨重的行李箱或轻便的背包,安博明手中仅拿着本红皮古籍,此外空无一物。
有什么问题么。
对方理所当然且冷漠的表情又让夏英哲心里一梗,他勉强笑了下,立马摇头回一句没问题,走在对方身侧。
对于这本古怪的红皮古籍,他有印象。
前次来他找上门来,恰巧看到了对方手持古籍呆立书房的场景,凭他半吊子的阴阳师经验,他也只能粗略判断出古籍来历不凡,附着些许妖邪之气。
但对人是否有害,目前还有待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