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桃不止一次规劝翟文颐,猜测出乔诗桃又在关心翟文颐,他当即语重心长,“诗桃你不要总接触那种人,免得掉了身价。”
“那种人?哪种人?”
时晓全程人畜无害的小脸蛋露出一丝折痕,护崽了。
陈皓家里是拆迁户,确实没什么文化底蕴,可耐不住父母抓住了机会,钱生钱将家里的生意做大了。家底虽比不上世家豪门,却绝对能凌驾于育森大多数人。
他身为长子,很受爷爷奶奶宠爱,平时横行霸道惯了,跟他爸在外面搞出来的私生子不同。
时晓一问,他有恃无恐,不再隐晦。
“私生子呗,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陈皓嗤笑瞥一眼翟文颐,将平日里嘲讽家里私生子的话用在翟文颐身上,“下贱货色生出来的下等人,跟他们说话只会掉了身价,恶心。”
时晓眸子微眯,“能有你恶心吗?大家都是人,大言不惭说别人‘下贱’‘下等人’你是有多高贵?直接断言别人的将来,难不成你很有出息?”
没想到时晓会反驳自己,陈皓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她弯了弯嘴角,温软的声线尽显无害,说出的话不带停顿,戳人心肺,“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耳畔响起扣除别墅面积警告,时晓坦荡自然露出灿烂笑容,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你个辣鸡,就差说出口。
陈皓某些地方与乔诗桃很相像,两人都极其爱面子,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他怒不可遏,拳头扬起就往时晓脸蛋挥去。
稳坐在座椅的翟文颐反应及时,他拉住时晓的后衣领外后扯,顺带一脚踹开陈皓。
陈皓失重撞上后排同学的桌子,桌子倾倒,桌面的东西一并摔落到地面上,座椅上的男同学卧槽一声,动作迅速敏捷跳离现场,其他后座同学也火速撤离危险区域。
而陈皓摔倒在地,脸扎到了地上的玻璃水瓶碎块,黏糊糊的血液沾满半边脸,他费劲要从地上爬起,转眼又被踹倒。
这一次他对上了翟文颐的眸子,微微上挑的眸子幽黑可怖彷佛一滩死水,看他的眼神平静得像在看死物,蓦地,他身体冒出冷汗,胃部沉甸甸地挤压成一团,心悸恐惧随之而来。
巨大的恐惧,巨大的恐惧笼罩淹没了陈皓,他无法抵抗翟文颐的攻击,只能抱紧脑袋期盼痛苦早点结束。
一声声结实的肉搏声在课室内作响,陈皓句不成音的求救断断续续,没人上前阻止,不是不想,是被吓傻了,一群没出过象牙塔的学生根本挪动不了腿脚。
888:[警告!青少年人禁止打架,请玩家上前阻止!]
时晓没忘记陈皓想打自己的事,要不是翟文颐出手,现在挨打的就是她了,她满不在意:[青少年是祖国的花朵,花朵总要凋零的时候,这哪能拦得住?]
时晓还想着再跟888打打嘴炮子,她混不吝瞄向危险地带,只见翟文颐神情冷漠得让人心惊,提着陈皓的衣领要往墙上撞。
这一撞,不死也得残,她是来让翟文颐做好学生,不是来助纣翟文颐成为一方校霸。
“冷静冷静,打他脏了你的手。”
时晓三步做两步,搂住翟文颐的腰往后扯。
少年清瘦颀长,看着易推倒,实际上怎么拉都岿然不动。
翟文颐怔住。
白藕似地手臂环绕在腰间,后背紧贴的温热传递全身心,甜腻的气息萦绕鼻息,他极其不适,最终松开了手。
手里的人如一滩烂泥重重跌落到地面上,翟文颐居高临下盯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薄唇微启:“你动她一下试试?”
血液与冷汗浸湿了陈皓,对上翟文颐阴沉得让人发怵的眸子,他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抽泣,痛哭恳求得到翟文颐的原谅,发誓再也不敢动时晓。
翟文颐拿开时晓的手,神情淡漠走出八班,围聚在门口的群众咽了咽口水,自觉为他开辟一条宽敞大道,时晓顺势追了上去。
谢旻赫和一群朋友打完篮球朝教学楼走,从教学楼楼梯口的时晓迎面而来。
阳光正好打在她身上,像在覆满绿意森林里的小精灵,轻盈又欢快。
他想要打招呼,却见时晓眼里没自己,纤细的身形如阵轻盈的清风快速掠过掌心指缝,往身后的人追去。
谢旻赫放下手,跟随着心情牵动而起的笑容消失了,身边说个不停的蚊子察言观色,噤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