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她能够光明正大的跟在翟文颐后面,不用顾虑腼腆人设,不用暗戳戳跟踪翟文颐。
这天秋末冬初,乌云缥缈细雨绵密。
雨点是小,但雨量大,从凌晨到早晨,这场濛濛细雨下得不止不休。
雨水倾泻而下,一股冬季将近的寒流席卷而来,时晓向送她到教学楼的接送司机道谢,裹了裹呢子外套,摩擦着冻僵的手指踏进课室。
她一进去,便受到班内同学的热烈注目。
时晓昨天的告白壮举,刷新了班内同学对这个转校生的新印象,这其中不乏热情同学朝她打招呼的。
时晓面染粉霞朝这些人点头,轻声细语挨个的问好。
话语间,翟文颐踏进课室。
他没拿伞,从校门到教学楼的距离任由雨水打在身上,黑发湿漉漉,头发上的雨水蜿蜒滑至发尾。
发尾的雨水有些滴落在衣服上,有些则滴落在地面上。
这就算了,大家穿着厚外套抵御寒冷季节,他风姿颀然,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在身,不惧寒风,身体抖都不抖一下。
见翟文颐不爱惜身体,时晓上前关心,“翟同学你怎么不戴雨伞?”
翟文颐无视时晓的关心,眼神没给一个,径直拉开椅子坐下。
时晓不厌其烦,在书包扒拉扒拉,拿出一包手帕纸递到他面前,“擦擦头发吧?会感冒的。”
对于时晓上一秒还红着脸小声问好,下一秒就小步跑到翟文颐身边关怀备至,众人观摩昨天的表白,已有了司空见惯的趋向。
然而,时晓下一个举动让他们大跌眼镜。
秋冬萧瑟天气凉,窗门刮进的冽风降低室内的温度,翟文颐衣服单薄头发湿润,略微苍白的脸色暴露出他的身体不适。
时晓抵不住心里犯软,特别是面对翟文颐这没爹疼没娘爱,渴望得到关心,又极度抗拒他人靠近的崽崽,她难以避免的生出母爱关怀。
担心这个别扭的崽崽生病,她打开手帕纸,直接上手撸一把少年黑亮湿润的头发。
“嘶~”
“别碰我!”
[滴!玩家行为与人设不符,扣除别墅面积百分之五!]
班内同学的抽气声、少年的抗拒声、888的机械扣面积声,三种声音在时晓耳畔叠交成一首难以入耳的交响曲。
时晓深吸了口气,才忍住揪翟文颐头发的想法,别墅面积扣都扣了,总不能白扣。
她化悲愤为力量,无视班内同学的震惊,无视少年的抗拒与警告,一手压住翟文颐的额头,一手加快手速擦拭翟文颐的头发。
翟文颐握紧拳头,眸子的阴霾郁气如同乌云密布,底线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踏,他忍无可忍的想要把时晓挥开、想要伤害时晓、想要警告时晓远离自己。
可就在要抓住时晓手臂的那刻,又重重放下拳头。
她的动作很粗鲁,拨弄头发的力度,需要他梗住脖子才能不跟着摇晃。
但她没有像那个女人一样扯痛他的头皮,她动作粗莽,擦拭头发却细微备至,小心翼翼的不让他受伤。
隔着纸巾的软乎触感持续不断传递给翟文颐。
这种感觉对翟文颐而言,是美好的,是陌生的,也是曾经遥不可及的。
嵌入混沌深渊的冰冷心脏,奇怪的生出一股暖烘烘的热流,他重重咬紧牙关,如同妥协一般略微地垂下脑袋,散落下的发丝盖住灰蒙蒙的眼眸。
他不适应这种温暖,他适应不了。
他能够轻而易举摆脱那烦人的手,但他不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