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吃得磕磕绊绊，总算结束了。

宋玉桥没在，老三也懒得送他们，直接带到路口，都给截了出租车。

等他们坐定，老三才懒洋洋掏出十元钱，扔进车窗。

你这小子，大爷用你的钱？老大把脸一板，可是没等他装样子，大娘早把钱给捡起来了，还好司机一脚油门，把他的老脸给圆回来。

要我说多余找他们来，这一个个的看着就不是好人。徐大嘴没过来吃饭，过来帮着收拾桌子。

孟巧莲忙给她一个眼色，怕玉婴奶奶听着不舒服。

你说也是怪，这一家子三兄弟，怎么性格差这么多？徐大嘴把声音压低。

谁知道呢。这饭店的菜，也不好多留，都倒了吧，明天做新的。孟巧莲见里屋源源不断端着半盘子菜出来，吩咐道。

我说亲家，你这可是有点败家了，这花生米给我，我端回去吃！计大年从小燕子手里把花生米盘子抢过去。

那什么好东西，你要吃那一仓库呢。孟巧莲笑道。

我说咱们养头猪吧，这剩菜剩饭喂猪都够了。计大年打了一个饱嗝说。

别，养猪了，您吃什么呀。小四只敢跟计大年贫嘴。

也是，养猪了我吃什么？唉小四，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抽你！计大年提着鞋追出去。

老没老样，小没小样。孟巧莲摇摇头。

管他，开心就好。你看我们家，现在就剩下开心了。有时候我半夜醒了，看看身边的人，就觉得特别踏实。徐大嘴也学着计大年的样子，弄来半盘子挂浆黄菜，用刀把下面的糖别起来，咬得嘎嘣响。

我也要！小燕子扒着盘子跟她抢。玉婴已经在里屋收拾好了，又把前后窗都打开通风。屋子里的酒气烟味被夜风一下卷个干净，她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明年再聚，就不知在哪儿了。徐大嘴跟孟巧莲在感慨。

玉婴突然醒悟过来，她住了几年的家就要没了。过不了半个月，这里就是断壁残亘，很快又会被座高楼取代。

这么一想也莫明的伤感起来。她走到孟巧莲身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闻着娘身上好闻的气息，懒得动一下。

看这丫头还在你怀里撒娇呢，我们秋月不是前几天还这样，这转眼就成别人家的了。唉，你好好跟你娘在一起过几年，等嫁出去，就难得这样了。

玉婴想不到她转到自己身上，羞红了脸，把脸埋在孟巧莲的怀里不肯抬起来。

对了，老张家这房子怎么办？不会就给了那女人吧？徐大嘴听隔壁有动静，小声问、

我还偷着问过玉桥。玉桥说严伟光说要给卢旺香买房子。

那严有实不是有房子了？怎么还给卢旺香买？

你还不知道呢？严有实外面有人了，找了一个小媳妇，才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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