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姑娘费心,婷婷心中已有心仪之人。”眼神转向看着钟廷礼,豁出去一般,“哪怕他心中无我。”
喜珠没想到竟然如此大胆,一口茶水被呛回来,咳个不停,钟廷礼眉头一皱,急忙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儿。
等喜珠呼吸调顺,淡淡的开口,“不必一口一个姑娘,都是自家人,你也不必见外,称呼表嫂比较亲切。”
想提点洪婷婷,眼前这位名草是有主的,别瞎惦念。
洪婷婷有一瞬间的呆滞,忽想起副将在她进京前曾提过,钟府表哥与赵家千金的一段姻缘。
那时候,她还一脸不屑,如果不是此行上京有要紧事,怎会去钟家落脚。钟家虽有尚书一职,但为官清贫,能有什么好日子。
如今看到钟府的气派,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贫苦。钟表哥更是玉树临风,书生气质雅致。更何况,她见到那个人,更坚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喜珠对于洪婷婷爱慕廷礼的事儿,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虽说有些不自在,但她相信和廷礼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插足的。
随后,喜珠再没去过钟府。主要不想见到这个表小姐。两人三观不合,说话说不到一处。
至于深层的不喜欢,也在于洪婷婷爱慕廷礼。洪婷婷的痴迷目光,一直黏着钟廷礼,说话三句不离表哥。
赵喜珠她又不傻,这事交给钟廷礼自己处理。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为难女人。若是男人变心出轨,为难女人有什么作用呢。
更何况廷礼那个呆子会对表妹有情?哈哈,那她赵喜珠白活这么多年。
对于娇滴滴的美人儿,她宁可躲着。只可怜廷礼奉了父命,还得带着她四处观光。以前赵喜珠但凡出门游玩,必与廷礼形影相随。如今来了表小姐,喜珠宁可回家睡觉,也不出门。
在城西的悦宝阁门口,洪婷婷不小心被出门的人蹭了一下,身子晃了晃。钟廷礼皱皱眉,出于礼节扶了一下,洪婷婷趁机挽着钟廷礼的手。钟廷礼皱皱眉,一脸不悦,甩开洪婷婷的手,他不喜欢与除了喜珠以外的异性有肢体触碰。
洪婷婷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转换成人畜无害的笑脸。这两天,钟廷礼对她很好,礼节周全,一口一个表妹,却不肯叫她的闺名。分明就是把她拒之门外,告诉她,他只是她的表哥。
洪婷婷咬咬牙,她从小看中的东西,就没有失手过的。
赵喜宝近日就在悦宝阁跳窜,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京城有名悦宝阁的幕后掌柜。店前小二很有眼力,看见钟廷礼和洪婷婷来了,立刻抽身去上报。
赵喜宝秀丽的眉毛一挑,这两人还一起逛街,钟廷礼胆子肥了不少啊。于是,不紧不慢整理男装,摇着折扇下了楼。
“哎呀呀,小姐头一回来我悦宝阁吧,宝福上茶,雨前龙井配美人。”
洪婷婷前脚跨进大门,就听到潇洒带笑的声音,她笑笑回礼:“原来是赵姑娘,赵姑娘年轻有为,悦宝阁在我们边城也有的。”
赵喜宝哈哈一笑:“小宝福,领着小姐四处看看。”
打发了洪婷婷,看着洪婷婷进了隔间室,钟廷礼上前一步,握着蓝玉的手说:“玉儿,这段时间怎都不来看我?”
蓝玉瘪瘪嘴,答道:“你家有一小姐搁那儿了,我找你也不方便啊!”
钟廷礼皱皱眉:“管她做什么,她过几天就会回去。”而后笑了笑:“最近才发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很想你,玉儿。”
赵喜宝红了红脸,笑着点他的额头:“廷礼,送她回去后,咱们老地方见。”
洪婷婷挑了一对手镯,一对耳环,一个白玉簪子,赵喜宝毫不客气坑了一大包银子。
临出门的时候,钟廷礼回头朝她笑笑,小宝福拉拉蓝玉的袖子,不解为什么还要收未来姑爷的钱。蓝玉拍拍他的脑袋,“他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清风拂面柔似柳,花香袭人醉欲熏。赵喜宝坐在茶楼的大树上,剥着瓜子仁,嘎嘣脆,都这么久了,还没来。
赵喜宝眼风一扫,看见一辆蓝布马车停在酒楼旁的小巷,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平庸。但是,怎么能瞒过经商世家的赵喜宝,且看木头,上好的金丝楠木。金丝楠木纹理直而结构细密,不易变形和开裂,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
再看马车的蓝布,不似罗绡与纨绮,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天上取样人间织。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异彩厅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缭绫织成费功绩,莫比寻常缯与帛。
看来是有贵客到了酒楼吃席,此时溜到后厨房,说不定能找到好吃的。
摸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儿,闻着飘香万里的饭菜香,自动忽视她已经吃过午饭的事实。
走到酒楼附近的时候,摸摸口袋,呃,没带钱,习惯性往后一瞄。以前她只要一伸手,钟廷礼自动把钱袋送到她手上。
现在廷礼还没有出现,不等他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自力更生。
赵喜宝翻到酒楼的后墙,到厨房找点儿吃的填填肚子。
若干年后,赵喜宝不堪回首月明中,内心在滴血啊,都是贪吃惹的事儿!
说起翻墙,赵喜宝是满脸的骄傲。她家的墙数京城四街最奇特的墙。她家老娘有一百种方法把她关在屋里,她就有一百零一种方法破解翻墙而出。
这也导致赵府与京城各大善于砌墙的师傅,有着深厚频繁的联系。
翻酒楼的这种墙,太容易了!
一般的人偷偷摸摸进后厨,会被当贼,但这家酒楼的人看见蓝玉,全都视若无睹。掌柜家的千金来酒楼,想干啥就干啥,只是巡视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他们都是赵家的仆从,看到小姐就一个字,宠。
只要不把厨房烧了,随她怎么闹。
酒楼的厨房有很多,她看到了一间厨房,厨子开门离去,心中暗喜时,忽然掌厨的声音从左侧传来,“赵三爷来啦?您今天想吃点儿什么?”
赵喜宝摸摸厚脸皮:“有没有新的菜式,肚子饿了。”
掌厨点点头:“赶巧您今天来啦,正好二楼的一间雅阁点了四宝炖乳鸽。还有一罐儿,您看您是去二楼找个雅阁,还是一楼听书的位置,或者在这儿的小厨房吃?”
赵喜宝最喜欢刚出锅的鸽子汤,冒着馋猫的星星眼:“在小厨房给收拾个位置出来。”
这家酒楼在京城一席难求,主要原因是,无论是什么价位的菜,都包君满意。尤其是二楼雅间点的菜,有很多个独立的小厨房,确保每一道菜都是精品。所以,京城很多的权贵,都喜欢来这家酒楼。
赵喜宝在四宝炖乳鸽的小厨房旁边儿围观,看着配菜,她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松鼠桂鱼的香味让她抛去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