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说:“不是谁都没赢,是这句话还没有走完。”
屋子安静下来,沈简走到床榻前,见着虚弱无力静静躺着的阮今朝,叉腰仰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阮今朝,你真的要杀我。”沈简低声咒骂,“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般的怀胎妇人!”
沈简咒骂玩,又想着自己居然当爹了都不知道,他仰头眼眶酸涩。
他心中狠狠道。
阮今朝,你休想把我甩了,两辈子才把你给逮住,你就算去到了阎罗殿,我也将你抓来。
千里迢迢的京城之中。
入夜的皇城显得静谧又恐怖,李明薇在御书房同谢修翰、谢和泽、贺博发、贺瑾说着前线的战事。
议论的四个人见着突然起身的摄政王,都是主动起身,躬身等着示意。
李明薇说:“知道为何今夜把你们突然叫进来吗?”
三个老狐狸都是面面相觑,小搅屎的贺瑾倒是不怕李明薇了,笑着说:“总不可能是觉得咱们功高盖主,要把我们都杀了吧?”
“不愧是和阮今朝做过几日夫妇的嘴。”李明薇颇为赞许的扫了眼贺瑾,这话几年这人是真的顶天立地的站起来了,内里都是沈简教的东西,行事作风倒是被阮今朝调教的很好。
以后沈简、阮今朝的儿子,大约就是这样了,不错,朝堂还是赚了。
贺博发已经不想认这个儿子了,扭头重重叹息,似乎已经看到贺家九族是怎么被砍下来的。
真当李明薇那么好说话,无非是现在正乱着,能忍则忍。
忽而门被推开,屋中四个人见着一身夜行衣进来的王恐,再看他滴血的长刀,都是呼吸屏住。
贺瑾一把将三个年长的护着身后,怂中带勇,“李星弦,犯法了!”
谢和泽扯着贺瑾后脖领,将他扯到后边。
贺瑾要是有个一二,沈杳能把京城给哭个水灾出来。
谢和泽看跟前的人,“李星弦,你又搞什么幺蛾子,把十三气得去皇陵找先帝,你很荣耀吗?你想做皇帝,当初就不该把皇位给李明启,现在你后悔了,完了。”
李明薇扫他一眼,“对,我就是后悔了,我就是准备把你们关着这里,你们在内阁在,内阁在朝堂稳,只要杀了你们,我重新安排自己的亲信上去,这话帝王不也是我的?”
谢修翰吃惊,“孩子,你别胡说啊,摄政王很吃香了,天大的祸,都十三给你背着,你喂鱼玩娇气德行不好吗?不带这样玩的啊。”
谢修翰表面说的风轻云淡,已经轻轻的用脚踢了贺博发一下,似乎在问他,现在是个什么局面。
贺博发本来不想说话的,李明薇就是看不顺眼谢家,这是天生的,怎么都无法改变的,“襄王殿下,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寒门子弟都是——”
外面砰的一个人滚了进来,贺瑾瞬间摸出护身匕首,挡在李明薇跟前,“带襄王走。”
谢修翰被滚进来的人反而弄得回神,立刻颤颤巍巍跑出去看。
谢和泽想也不想,抓着李明薇朝着后面跑,“走走走。”
贺博发诶了一声,把李明薇衣摆抓着,同要骂他的谢和泽说:“别慌,我去看看后面有没有埋伏。”
李明薇扯回衣袖,还未说话,外面就是动静顿时而起,贺瑾一把将他嘴捂住,嘘了一声。
贺瑾将他摁住地上蹲着,见着回来的爬在地上,跟着个老王八一样过来的谢修翰,就知大事不妙。
他想也不想就去扯李明薇的衣裳,“来,我穿你的衣裳,先把人引开。”
李明薇见过来的手,直接推开,“都给我滚。”
王恐见着拉扯的人,和李明薇点了个头,“宫门已关,是从里面来的人,现在已经杀了过来。”
李明薇见着探路回来的贺博发,就说:“你们给我好生呆在这里。”
说罢,他就大步朝着外面去。
“孩子!”谢和泽将他扯着,“现在不是你耍威风的时候——”
嗖的一声而来,李明薇直觉自己被扑到,脑袋磕到地板上,疼的他眼冒金星。
贺瑾爬起来,忙说:“谢伯父,带着襄王去后面躲着,看机会离开!陛下知晓京城有变,肯定要赶回来!”
李明薇那个滚字都没除开,就看贺瑾冲了出去,李明薇被三个人拽着,又怕真的自己误伤了自己人,对着王恐说:“看着他!”
贺瑾要是死了,李明启绝对要把那条狗富贵抢回来自己养着,他才不要狗。
贺瑾冲出去,见着鱼贯而来手拿刀剑之人,“你们是哪路叛军,敢来我大宜襄王跟前造次。”
天上有烟花闪过,是安阳侯府的烟花。
沈霁是要带着兵来了,贺瑾心中见着王恐一行人都齐刷刷站在下面,“护着襄王,给襄王开出道。”
王恐拎着刀说:“小贺大人还是护着自己不要死在刀剑之中。”
黑夜之中两边恶斗,贺瑾手中紧紧握住的长剑落地,他也跪着地上慢慢倒下,他仰头看着拎着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男子,拼命的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