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雨露不说想必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虽然想知道是为什么，但莲珞也不好强求她什么。只是嘱咐了几句小心点之类的话便人雨露走了。

可这一走就是十年。

神仙的时间都太多了。所以浪费得起。但是思念一个人的时间太长就会叫人心神不定。

莲珞去找雨露时正好是鬼门大开之日。他刚到地府就让一个小女孩扯着袖子赖上了。

“你是神？”女孩扯着莲珞的袖子不松手。

“嗯。”莲珞耐心的点头。却怎么也扯不开女孩的手。

“真好。十年前也有一个神仙来了。就溺死在这河里了。”

莲珞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见那条毫无波澜的忘川河，在满是彼岸花的两岸缓缓流动着。

死了？

莲珞有些站不稳，踉踉跄跄地走到孟婆面前撑着身体问道。得到的却是孟婆摇头的叹息。

“唉！惨呀。掉下河被十几个恶鬼啃的连骨头都不剩。现在只怕是到十八层地狱做了更加恶毒的鬼咯。”

“怎么会？”莲珞觉得那时他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

耳朵听不清话了，只有细小的声音在回荡着。

“听说是为了相好的跳的呢。”

“不是，不是！她是自愿跳下去换的。”

“……”

死了又如何？做了恶鬼又如何？莲珞最终还是把雨露的魂魄带回了花神宫。他割下守门的谛听的双耳，自己伤的却也重。那一袭红衣被鲜血染过更加显得妖娆。

他把雨露的魂魄呀。养在一株风信子中，精心照顾，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幻化出人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雨露幻化出人形时，她却忘了他。

“花神大人。”那跪在地上卑微的身影怎么看也不像他的雨露。只是眸光的清澈依旧还在，孩子气般的笑也还在。

雨露很怕他。不知为什么。

他每一次伸手都叫雨露吓得发抖。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雨露才会和其他人笑。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他还没有寻找到答案，龙蝶就来了。带着天帝的旨意说要嫁给他。

他不喜欢拖拖拉拉，干脆拉着雨露跪在天帝面前拒绝了这场婚事。天帝虽然同意了。但是雨露却甩开他的手，地下头，“花神大人你误会了。雨露对你并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莲珞只觉得好笑。这场闹剧到了现在她说没有非分之想？

他抑制不住怒火，扼住莲珞的手腕问道，“你当真忘了个干净？”

雨露沉默的点头不亚于一道闪电劈过，把心劈碎了，然后笑着再踩过去。

他跌跌撞撞的回到花神宫已经是第二天了。酒喝多了有些醉，看不清楚路才会一不小心跌倒在花园里。

龙蝶那声惨叫把他惊醒。他看见雨露匆匆忙忙地从远处离开，又听见侍女们喊到不好了，公主的角被割了！

那么多年了，她还是傻。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她割掉的角。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莲珞想，自己实在是拿她没了办法。自己一个人去天帝那认错了。他想，如果雨露真的是为了他你们或许他是高兴的。被贬为凡人几世不要紧，总归是回的来的。

可是他想错了。当雨露替他挡下业火的惩罚时她才告诉他真相。

她爱着的只是那被莲珞割了耳朵的谛听。割下龙蝶的角也只是想救他而已。最后的一切都只是归集为一句，对不起。

呵，他要的从来不是对不起。以前现在都不是。

“你果然是，忘的干净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