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有生命的物体这一条件是鱼弥推测的,目前为止,他只斩断过树,野地的草与花,不知名的路边虫蚁。一开始,他的体内并没有这股息,大致到了十五岁才显现出来。
那时,鱼弥也如这里的村民一般绝望,即便有着前世记忆,真正身处悲惨境遇中,才明白,根本无从改变命运。
自有记忆起就未曾见过母亲,而父亲则在十三岁的某天夜晚,染血归来。
手上的这把剑便是临终遗物,也是砍树利器。沉默寡言的父亲还留下了遗言:“成为剑客!”
“成为剑客!”
剑客,到底是什么,据寡言的父亲所留下的只字片语,可以揣摩出所谓剑客,并不是佩戴着一把剑,懂得挥剑的人。
但到底是什么,却又无从得知。
体内的息形成循环,愈加强烈清晰的感官,时而清凉,时而灼热,似要生变,却又差了点。
目视前方,门边处,一群黑色的蚁兵结成蜿蜒的队列进进出出,一些个头巨大的蚁兵背负不知何种食物的碎屑穿梭其间。
它们浑然不知,灾难即将到来。
一只木屐按压而下,转瞬间拍击多处,蚁群纷乱,四散,片刻后,仅留下满地蚁尸。
而鱼弥体内的那股息在击打这些蚂蚁后,终是发生了变化。
循环,流转,继而渗出,由内而外,覆盖血液,骨骼,皮肤,连带着尚未进食的肚腹也不复酸痛,反之有着温暖。
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鱼弥伸出手,枯黄,瘦弱的手臂十分轻盈,外表看不出变化,握拳,使劲往前,破空声炸响。
试着走了几步,赤脚踩踏于地面,能够轻易感知到地面的纹路,特别的是,又有着温润,就像是凭虚而立。
猛的抬起右侧的脚,脚掌,一颗颗脚趾,连同每一处纹络都一一看过。
瞳孔缩小,因着,有了异常,与肮脏,未打理过的地面碰触,脚掌,未留下一丝尘屑,枯黄瘦弱的脚掌,此刻在鱼弥看来,如同神足般完美无瑕。
力量大了许多,速度也是,身体的轻盈感,如同挣脱枷锁的飞鸟,更重要的是,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膜,使得不沾尘屑,犹若仙。
拿起砍树的剑,试着操纵覆盖身体的息,使之包裹剑,一念间,息在流动,由身上褪去,覆盖剑身。
成功了。鱼弥有些意外,他只是想做个尝试,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这些息可以覆盖于物体之上,同时,鱼弥挥动大剑,比之以往更加轻盈,如臂指使。
一道剑风凭空,于对面矮墙上留下清晰的剑痕。
貌似有些超凡脱俗的味道了,散去覆盖剑上的息,将其重新收拢覆盖于身体,随后,剑一横,于手臂上一划。
一股阻力,像是于水中舞剑,又似砍在树上,又用了些力,鲜红的血珠沁出。
终是普通凡人,也不出意外,毕竟哪有轻而易举一步到位之事,能够有途径蜕变已经不错了。
轻轻拭去剑上血珠,剑面复归银白。说来也奇怪,这把自父亲遗留下的剑经历不知多少年,依旧锋锐。平日里,鱼弥就是凭这把剑才能于山脚下砍树,不然以他以前的体格,恐怕挥不动几下那些钝斧。
有了稍许力量,鱼弥的野望也逐渐接近,走出须弥山,到达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