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似乎都打累了，呼吸都在喘着。

但蜷缩在地上被他们殴打的白稹，依旧没哼一声，这让他们万分恼怒。

其中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木棍，发狠的朝白稹的脑袋上夯去。

反正白稹是风流巷女人生出来的杂种，还当了乞丐这么多年，现在就算找到主子了，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死就死了，谁会替他出头？

所以他们根本不怕闹出人命。

白稹躺在地上，虚弱的喘一口气，五脏肺腑都跟着疼。

他视线模糊，余光瞥见那扬起的棍子朝自己砸来，没什么太多的反应，只剩下麻木。

木棍划过空气，发出“呼”的一声。

眼看着就要砸在了白稹的脑袋上，一个影子迅速闪过。

哐当——

一声闷响。

木棍被一道像是鞭子似的东西给打飞了出去。

拿木棍的那个凶狠男人愣了下，看着空荡荡的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腹部传来。

他甚至都来不及喊叫，就被踹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直接晕死过去，像一滩烂泥似的摔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白稹虚弱的喘着气，努力睁开眼睛，用模糊的视线看向出现在死胡同口的那抹倩影。

他原本麻木空洞的眼底，浮现波澜的情绪。

就像是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一束亮光，驱散了他整个世界的阴影。

他死死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她，那份如太阳般的温暖，看似飘渺虚无，却又近在咫尺。

剩下来的那群地痞震惊的望向地上躺着的男人，完全没有看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幕。

他们立刻戒备警惕的靠拢在一起，眼神凶狠的看向沐晚歌，怒气腾腾的质问她：“你什么人？敢对我们的人动手？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被我们追杀吗？”

沐晚歌收回长袖，掸了掸长裙，正眼都没看他们一下，快步走到白稹身边，蹲下身，想要将他扶起来。

白稹被打的很惨，全身上下都是脚印不说，他护着头部的双手满是鲜血。

额头，耳朵，下巴，脖子……但凡没有护到地方，全部都受伤了，满脸都是血，顺着往下滴落，地上都有一大滩血迹。

身上的伤有衣服遮住，暂时看不出来，但就这幅模样，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姐，你来了，嘿嘿嘿……给你添麻烦了。”白稹虚弱的咧嘴笑了下，原本一口白牙都是血。

“你先别说话，忍一忍，回去后找大夫帮你医治。”沐晚歌看他被打成这样，于心不忍。

她看了一眼白稹，明知道问了也没意义，但她还是问了出来，“疼吗？”

很简单的两个字，让白稹的笑容僵住。

他的双手收紧，语气故作不在意：“不疼，习惯了。就算不找大夫，过几天我能自己好起来。小姐，不用担心我。”

疼吗？

一开始是疼的吧。

只不过后来，他麻木了，也就不疼了。

但现在，他忽然感觉……又疼了。

全身都疼。

可只要看见她，这些疼，好像羽毛一样划过他的心尖，痒痒的。

沐晚歌尝试几次，小心翼翼扶他起来，但后来还是放弃了。

估计他这情况，连路都走不了，扶起来也会牵扯到伤口，还是找人把他抬回去吧。

“你个臭娘们！老子跟你说话，听见没？别以为你会三脚猫功夫，我们就怕你了！”

“二哥，看她这骚样，以为戴个面纱就是好人家的姑娘了？还不是跑到这种地方来，和一个下贱的杂种眉来眼去，难不成也是烟柳巷跑出来的？看她还有几分姿色，干脆把她在这里办了！”

那几个地痞只当是刚才没注意到沐晚歌，才给了她动手打人的机会，压根就没把她放眼里，总认为分分钟就能把她给办了。

他们对沐晚歌出言不逊，用恶俗的话羞辱着沐晚歌。

沐晚歌对这些话并不在意，一群蛆虫发出一些恶心人的声音罢了。

但躺在地上，被打个半死的白稹，却忽然怒了。

他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不顾刺骨的疼痛，用尽全身力量朝他们砸了过去。

“滚！她岂是你们能羞辱的！”

那石头正好砸在一个地痞的眼睛上，疼的他捂着眼睛惨叫一声。

沐晚歌诧异的看向白稹。

他喘着粗气，双目赤红，愤怒的像头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