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夜,天色暗沉,浓云遮住月光。
琥珀提着灯笼,跟着沐晚歌非常低调且迅速的朝小绣房赶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小绣房的门被锁上了,钥匙在墨宫的绣娘那里。
琥珀看了一眼门锁,和沐晚歌说道:“尊妃稍等,奴婢这就去取钥匙。”
“不用。我们暂且不知道萧沁凡和绣娘待在里面做了什么,若是去找绣娘,岂不是让她心里有了准备?”
“那这门锁要怎么办?”琥珀朝两旁望去,迟疑的问道,“尊妃是想爬窗户进去吗?奴婢去取垫脚的东西?”
“也不用。”
沐晚歌抬手,轻轻握住了门锁,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着。
琥珀以为她在思考着办法,也就没在说话,安静的待在一旁。
下一秒,沐晚歌的手指忽然一握,将整个门锁都握在掌心之中。
砰。
很闷的一声从她掌心里传来。
再张开这只手之后,只剩下门锁的残骸碎片了。
琥珀错愕不已,惊讶的瞪大眼睛。
好半天她才想起来沐晚歌是会内功的,而且非常厉害。
沐晚歌皱眉,将手中的碎屑拍掉,认真擦拭着上面的残留,对琥珀吩咐:“进去吧。”
“是。”琥珀连忙回过神,提着灯笼小心翼翼推开门,走了进去。
沐晚歌跟在后面,四下张望一眼,确定没有让人发现之后,这才走进去,将门掩上。
琥珀提着灯笼走在沐晚歌的身边,主仆二人在屋子里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小绣房里面很整齐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也看不出什么。
琥珀又陪着沐晚歌在屋子里检查了一遍,不由得好奇问道:“尊妃,七公主和绣娘是在这小绣房里动了什么手脚吗?”
“我也不知,所以才想过来检查看看。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对绣房动手脚。”
“那七公主跟到屋子里,也就只能是监督绣娘吧?”
“希望如此。”
沐晚歌又检查了一会,也没发现异样。
她仅仅只是凭着感觉,怀疑萧沁凡来绣房绝对不是监督那么简单,可没有具体方向的话,简直犹如大海捞针,完全猜不到。
沐晚歌思忖良久,又问琥珀:“萧沁凡和绣娘在屋子里的时候,可有关门?”
琥珀很肯定的告诉她:“关着的。奴婢记得很清楚,因为奴婢当时想要看她们在里面做什么,但门窗都是关着的,所以奴婢才没办法探知。”
果然如此。
若只是单纯的监督,为何要关门窗呢?
只怕是做了不想为人所知的事。
沐晚歌的心稳了几分,再一次冷静下来,一边检查一边思考。
引起她注意的是一枚针。
其他的线团上,针是从上往下插进去,并且能感觉到往线团里插的比较深。
但是有一个玄色绸缎线团上,针插进去的角度更为倾斜一点,而且是浮在线团外面浅浅的一层里。
前者应该是经常干活的人,力气会比较大一些。
而后者力气就会比较小,虽然会刺绣,但从来没做过粗活,比如……娇生惯养的公主。
这小小的一枚针,立马将杂如乱麻的思绪全部串联到一起。
进小绣房,关门,动针线……
当所有的细节都能接上之后,沐晚歌也瞬间明白过来萧沁凡在这里面做了什么!
尽管是一件很小,很不起眼的事,但带来的膈应和恶心却是巨大的!
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亲手为男子缝补衣裳,还偷偷摸摸,不让人知晓。
而这件由萧沁凡缝补过的衣裳,很有可能借沐晚歌的手,替墨为寂穿上!
这种事光是想一想,沐晚歌就怒火中烧,恶心的一阵反胃,差点连晚饭都要突出来了。
沐晚歌气的捏紧拳头,眼底一片冰冷肃杀。
她见过形形色色,玩弄阴谋诡计的各种人。
可像萧沁凡这种不害人,但是专门用不起眼的小手段来膈应人的,简直像臭虫一样无孔不入,还真是让她开了眼。
琥珀在一旁瞧见沐晚歌的脸色变得铁青阴沉,慌了一下:“尊妃?您这是怎么了?”
沐晚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