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昏睡不醒?
杨临安脑中轰然一震:她也是稀里糊涂被人剥光的?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助人为乐?
柳浣声?
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嫌睡够本了?
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他刺史府,他哪来的胆子?
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羞辱将军府吗?替他被镇北将军压制多年的刺史老子出头出口气?还是另有目的?
思绪正在顺藤摸瓜发散下,幽禁房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二哥!二哥!”
怀安的声音。
杨临安走到门后,小声回应道:“怀安?你…一个人吗?”
杨怀安轻轻拍了拍门,“我一个人,门锁上了,我打不开。”
打开又能怎样?出了幽禁房出得了将军府?就算出了将军府能出得了象州城?
“爹他…还在生气吗?”杨临安鼓足勇气问道。
门外的杨怀安似是愣了一下才回道:“二哥你怎么这样子…糊涂?爹都快气炸了,脸都绿了。还说…还说要把你乱棍打死。”
绿的何止是脸?杨临安心往下一沉,苦笑道:“打死就打死吧,谁叫我…对了,如意姨娘怎么样了?”
杨怀安又是一怔,轻声道:“刚被爹沉湖了。”
完了!
杨临安抢到门后,如意姨娘被沉湖了?她是还我“清白”的唯一人证,是爹最心爱的小白兔,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捂住家丑?
“她说什么了吗?”满满的求生欲,杨临安双手趴在门上,祈祷如意姨娘临死千万别拉自己垫背。
杨怀安叹了口气道:“爹问她话的时候谁都不在场,我哪里知道?只知道爹问完话直接把她沉到小雁湖了,多半是……”
杨临安双腿一软,靠在门上。多半是承认了和我苟合?小雁湖就在将军府内,人死了都不肥外人田啊。咱爹一如既往的杀伐果敢,不管如意姨娘和自己有没有在床上滚过,不重要,就像幽禁房这道门。
他绝不会让家丑外扬。
事已至此!
杨临安有种万念俱灰的豁然,濡迟道:“怀安你走吧,爹不会饶我的,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去死。”
杨怀安急道:“二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是不会看着爹打死你的,爹一时气昏了头,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我打开门放你走,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气消了你再回来。我去找钥匙,你等我!”
杨临安不想死,尤其在象州一亩三分地界上,他还没快活够。
杨家三兄弟,大哥杨朝安子承父业,走的是武夫兵家路数,三年前开始坐镇象州西的武阳关,抵御赤霞人的袭扰。
而他原本以修文为主,偏偏喜欢舞刀弄棒,以至于文不能金榜题名经国治世,武不能领兵打仗上马杀敌。杨逢春反对他习武,他靠着自己的“天赋”和锲而不舍的偷学摸练,至今仍半瓢水都算不上,堪堪入品。
大周武夫分为下三、中二、上一合计六品,杨临安现在刚摸着武夫的边,算是比莽夫、力士稍稍强那么一点的蚍蜉境。
即便如此,幽禁房这扇木门在他眼里不算个事,锁没锁只是一个样子。
至于老三杨怀安,杨逢春没怎么下心思,四个字:放任自流,想学什么就学,不想学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