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会八面玲珑吗?
答案是肯定的。伊若清楚。
她眼前浮现出昨夜莲花台上的情形,兰斯与阿伊达短暂的目光相遇,颐康的焦急与恼怒,急于阻止兰斯等等。
她抬起眼睛,注视着阿伊达明媚照人的脸蛋。
“说句冒犯娘娘的话,我更倾向于相信,凶手另有其人。”伊若说。
“是吗?”阿伊达盯着伊若,“你认为是谁?”
“我不知道,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它从未错过。”
“你是想说,我命人杀了你父亲,对吗?”阿伊达平静地瞧着伊若。
“是否与娘娘有关,您当然清楚。”伊若冷冷地说。
绮罗急得拉了下伊若的袖口。
“你别瞎说。”
“我怎么想就怎么说,娘娘不会怪罪吧。”伊若淡淡地说。
阿伊达饶有兴趣地瞧着她。
“怪罪倒谈不上,鉴于你此刻的心情,即便冒犯了我,我也会原谅你。只是,你为什么认定我是凶手呢?”
“我父亲死了,对你有力,这明摆着。”伊若说。
阿伊达咯咯笑了。
“顾小姐,你以为你父亲是谁?他能左右局势吗?”阿伊达讥讽道,“再说,我若想除掉他,还需以这种方式?帝国建立前后,在家中被暗杀的大臣还少吗?你父亲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伊若呆住了。
不错。以阿伊达的地位,想除掉父亲的话,办法太多了。
而且,基于朝局的复杂,追查凶手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没人肯得罪人。
“说实话,我不在乎你怎么想。不过,你的勇敢倒令我赞赏。”阿伊达微笑着,“别忘了,顾伊若,你现在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孤女啦。”
“她是雪狼堡的新娘,娘娘。”绮罗低声提醒。
“哦,我倒忘了这件事。”阿伊达沉吟道,“可眼下,这门婚事不匹配了。”
她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站住,出神地看着伊若,似乎在琢磨什么。
“绮罗,你喜欢颐康吗?”阿伊达忽然转向绮罗。
绮罗断然摇头。
“不。”
“嗯,那就好办了。”阿伊达沉思着说。
绮罗不解地看着她。
“即日起,阿博留在庆阳。你们一家人必须分别了。”阿伊达说。
“阿博留在庆阳?”绮罗睁大眼睛。
“是的。至于你,顾伊若,”阿伊达微微一笑,“先回去料理你父亲的丧事,其它的,以后再说。”
伊若默然站起身。
窗外,天已经亮了。
“我陪你去,伊若。”绮罗忙说。
“不,绮罗,你留下。”阿伊达命令。
绮罗无奈地坐下。
伊若缓缓朝门口走去。
晨曦中的庆阳宫,沉寂无声。
她穿过曲折的墙廊,浑身麻木,心中悲痛,脑中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