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碎月摆文具的动作一愣。

左边原本空着的位置，此刻坐着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对着小镜子梳头发。

她左侧挂着一卡通，上面写着名字和学号。

何娅莲。

姜碎月冷淡礼貌问：“我哪得罪你了？”

那女生整个人一僵，面色有些不大自然，旋即又有些愠：“我没点名道姓，你要自我代入，还怪谁？”

姜碎月眸色一寒，刚要说话，胳膊被拉了拉。

季妍压低声：“你这位置原本是她的，她喜欢我后桌，你坐我旁边，就相当于要将她跟暗恋对象隔开，换我我也恼你。”

姜碎月：“……”

行吧，这个原因确实没想到。

当初是自己点名要跟季妍坐，没想到会“伤及无辜”。

姜碎月用一次性签子，插了两块桂花糕，递给何娅莲：“刚才我瞎想了，抱歉，这个请你吃。”

她长了张秾艳高级脸，不苟言笑时，会给人一种高傲不好相处的印象。

何娅莲没想到自己挑刺，对方还先示好，瞬间有些惭愧，声音软下来：“不用了。”

“是我妈妈做的，干净卫生还好吃，尝尝吧。”

姜碎月又往前递了些。

何娅莲盛情难却，接了过去。

这一吃便真香，眉飞色舞。

一想到被霸占了的位置，她又有些心灰意冷，一颗心像泡在醋桶里。

她介意的当然不是位置，而是跟朵霁的距离。

朵霁就是季妍的后桌，成绩是班里的万年老二，不爱说话，一说话耳红。

长相不算惊艳，但五官合在一起就是很耐看，戴眼镜还很斯文。

季妍赶作业赶得手麻，将练习册甩给数学课代表，戏精起来：“拿去吧，这些都是本宫写的，没有假手于人，本宫手都要断啦。”

数学课代表的同桌打趣地啧了声。

数学课代表踹了他一脚，也跟着无声笑，旋即抱着一大摞练习册走后门离开。

少年意气风发，笑容极具感染力。

等季妍坐回位置上，姜碎月用笔顶了顶她柳腰：“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你跟数学课代表，对视的眼神不对劲，我感觉……”

季妍急忙用手捂着她的嘴：“别乱说。”

眼神乱飘，明显是心虚。

姜碎月看破不戳破：“明年就高考了，那是未来人生的分叉口，你该有分寸。”

“我们知道，不是花期盛开的花结不了好果子，放心吧。”

青春就这样，有无情无爱，有失恋，有单恋，有双向暗恋。

一切美好，都在暗香浮动。

因为有期待，所以有冲劲。

姜碎月来学校时，桂花给她准备了两大盒桂花糕，说跟同学分享。

她打开盖子，吆喝同学们吃，却没人过来。

难道是因为害羞？

终于熬到中午的干饭铃。

整栋楼开始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