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晖这才开口说道:“这味药材恰是海中生长,学名叫做‘血珊瑚’。我原想,希罗岛四面环海,又人口众多,应该知道一些来路,没想到却是一问三不知,多方打听亦然无果,大部分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他叹息道:“这真是天不遂人愿啊!”
听到“血珊瑚”这个名字,袁泰不免一惊,心想:“若是他们勇敢地深入启明岛中心圆湖,不就找到了吗?”
他思索着该不该将这个重要信息告知康氏叔侄,还没考虑好,就被关合的一声叫唤给打住了念头。
关合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袁泰说:“公子原来在这里,真是巧了。”
“巧什么?”袁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回道。
关合提示道:“当然巧了,我也想会会故土来客。”
袁泰很配合地微笑道:“是啊!他乡遇故知,自然是欢喜得紧的。”
康大晖连忙向关合拱手道:“兄台见笑了,萍水相逢,谈不上故知。”
关合反驳道:“你既与我家公子相熟,怎么就不是故知了呢?”
康大晖尴尬笑道:“说的是,恕康某愚鲁。”
关合佯装毫不知情地问袁泰:“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公子难道都在这船底下?就不怕弄脏了衣裳。”
袁泰戆戆笑道:“他乡遇故知嘛,顾不得那么多了。”
关合拱手笑道:“还是公子识大体,怎么样?聊得还开心吧!”
康大晖道:“承蒙公子抬举,我们相谈甚欢。”
关合道:“那就好,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看了几眼康大晖,又看了几眼康宇康宙,提问道:“那能不能借公子一用?大祭司正有话要问他。”
“那当然,正事要紧。”康大晖作为代表回道。
关合将袁泰打发走了,自己却留了下来。
袁泰将信将疑地上了甲板,心中则在猜想,关伯伯会跟康氏叔侄聊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呢?
但是他在甲板上一现身,就被汤忆文看见,直接被叫上了主帅高楼的顶楼。
袁泰赶忙答应,心下又惊又忧,原来关伯伯不是故意支开我,老祭司果然找我有事。
待袁泰上了七楼,看到汤成子正仔细端详着血丹珠,不禁暗想:“是不是我答应得太草率了?应该趁机向他提一点要求。”
但见摆放在白色瓷盘上的血丹珠,被映衬得更加光彩夺目,难免令人心生遐想。
袁泰想不出什么名堂来,索性躬身拜道:“大祭司万福金安!”
汤成子只抬眼瞟了他一眼,便示意他落座一旁的席位,而炯炯目光仍自放在血丹珠上。
直到听见袁泰移动椅子的脆响,汤成子才大声感叹道:“血珊瑚被烧了,这颗血丹珠就变得独一无二了吧!”
袁泰刚一坐定,就听到这等震撼消息,猛然又站了起来,激动地说:“什么?血珊瑚被烧了?谁烧的?”
汤成子赶紧招呼袁泰坐下,责怪道:“别咋咋呼呼的,我心脏受不了。”
袁泰的心脏才受不了呢!他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扑身急问:“大祭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汤成子泄气似的往椅背一靠,唏嘘道:“夏命九传来了消息,启明岛上着火的地方正是血珊瑚。”
袁泰不愿相信地又问:“怎么可能呢?血珊瑚四面环水,怎么可能会烧起来?”
汤成子指了指一把挂在墙上的火枪道:“那玩意——听说是火药引燃,还发生了爆炸——不得不防啊!”
“火药?谁人带来的?”袁泰一脸惊愕地追问。
汤成子双手一摊,挤了挤眉毛说:“这谁知道?不是海盗,就肯定是康大晖他们喽。”
“他们?”袁泰质疑道,“不应该啊,他们方才还告诉我说,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采购血珊瑚,没有理由又要烧了它。”
“这就要问他们了。”汤成子说着,不忘提醒道,“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袁泰被问得哑口无言,身子也靠向椅背,嘟着嘴生着闷气。
汤成子发话道:“午饭跟我一起吃,我已经传话给虞聪华了,再加上关合,咱们几个边吃边聊,看看要不要即刻登岛。”
“好!”袁泰答应道。
然而真到了午饭时间,几个人都只顾着闷头大口吃饭,却没有聊任何话题。袁泰这才想到,汤成子已经下达了登岛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