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泰自从被汤燕燕拽出糖果店,就一个劲儿地追问汤燕燕是否真的修真了。
汤燕燕一概予以否认,实在气急了,便扬起手来,也要打袁泰一巴掌。
袁泰伸手去挡,求饶道:“不问了,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反正不关我的事。”
汤燕燕哪里舍得真打,她只叮咛道:“这件事千万别传出去,否则我饶不了你。”
袁泰恍然道:“原来是真的。”
汤燕燕低眉垂眼地说:“嗯,我偷偷学习修真,已经有十来年了。还是我父亲在世时带我入门的。”
袁泰抱歉道:“不好意思,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汤燕燕若无其事地说:“都过去了,我早走出来了。倒是你,至今还念着那个大陆公主。”
袁泰便不再说话了,陪着汤燕燕徜徉在热闹的街市中,看碌碌民众,想渺渺情人。
为了替中意之人出头,汤燕燕情急之下暴露了修真的事实,也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她倒是不怕袁泰泄密,就怕被人认了出来,告到汤成子那里去,不知爷爷会作何反应。
一路灯火辉煌,到处人声鼎沸,好一幅元宵佳节的市井图。
晚风轻柔,扑在脸上,就像被氤氲的元气包裹着,令人倍感温馨。
到底是女方爱男方多一点,良久过后,汤燕燕主动搭话道:“袁泰,这一趟出征,你有什么收获?”
袁泰的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说了许多启明岛上的奇事,夸夸其谈了他潜入中心圆湖的英勇行为,特别强调到,他拾金不昧地将元魂丹珠献给了汤成子。
汤燕燕喜道:“看来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人。”
袁泰耸肩道:“他却有一点看错了。”
汤燕燕忙问:“哪一点?”
袁泰深叹了口气说:“汤大师替我切过脉了,居然不能吸收他的元气,这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汤燕燕没领会他这句“从一开始就错了”的深意,而是对“不能吸收他的元气”关心备至。
她心里不免寻思,如此一来,说服爷爷将元气传给自己,岂不是多了几分把握?
但是汤成子重男轻女的成见,可谓根深蒂固,开口闭口就是祖宗之法不可违逆。
汤燕燕盘算着该从哪个切入点说起,是打亲情牌,还是打苦情牌,抑或以终身大事相要挟?
飞快运转思绪,汤燕燕却被困得愁眉不展。
袁泰只道她是为自己感到惋惜,忙安慰道:“别为我担心,我准备改投关伯伯门下,兴许会柳暗花明。”
汤燕燕又是一惊,责怪道:“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袁泰笑道:“这是出征的时候就决定了,哪有机会跟你说?更何况这是我个人的事,跟你说这些干甚?”
汤燕燕翘着嘴说:“我……”她很想说自己将来是袁泰妻子,凡事夫妻商量着办才是相处之道,但是刚吐出一个“我”字,就决定还是不说为妙。
如今这状况,本来写好的八字,现在只剩下一撇了,说不定在袁泰心中,那一撇也没了。
于是汤燕燕转而叹息道:“哎,爷爷是好心办了坏事啊,白白耽误了你几个月功夫。”
袁泰却看得很开,自怜道:“不走这一遭,就不会明这个理。人嘛,总是经历之后才会有所领悟。”
汤燕燕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袁泰的手,笑道:“你别的不行,承受能力倒是挺强的。”
袁泰想起方才的糖果店经历,自嘲道:“你是说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
汤燕燕心有灵犀,也想到这段难得的经历,却矢口否认说:“哪里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很乐观。”
袁泰感慨道:“乐天知命,乃是圣人教谕。想想挺有道理的,特别是身处逆境的时候。”
汤燕燕娇气地说:“别拿书里的知识考我,我只是个孤陋寡闻的荒岛小女子。”
袁泰又不说话了,他听出汤燕燕话里话外,都影射着欣颖公主,大概这个芥蒂永远不会消除吧。
他只在心中怅叹,大仇未报,却无端陷入了情感纠葛,真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