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忞清贝齿轻咬下唇,一双手紧张的抓着裙摆。
要说先前那买罐头的十八两,她还能咬咬牙拿出来,可这一百六十两黄金,是他无论如何都凑不出来的。
“怎么不说话?是给银子还是金子、银子的话是八百两!”
“我…我…”刘忞清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睁大的眼睛满是水雾,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
而聂黎,他毫无半分怜香惜玉之意,依旧咄咄相逼。
“如果手里没有现银的话,可以用东西来抵,我出价很公道的!我看你腰间的那块玉佩就不错,我出…你十五两好了!”
见有人要打自己玉佩的注意,刚刚还嗫嗫喏喏地刘忞清当即一声断喝,“不行!”
“不行?”聂黎一皱眉,恶声恶气地说道:“那你要是不愿的话,我也没办法!叫你父母来拿钱赎人吧!”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聂黎的话听在刘忞清的耳朵里,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这只有及笄之年的少女。
终于绷不住的刘忞清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眼眶里溢满的泪水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顺着面颊打湿领口。
“什么情况?”聂黎有些懵、搞不清楚为啥这姑娘突然就哭了。
不明所以的聂黎反思是不是自己刚刚的样子太凶,吓到她了。
可再抬眼时,竟看见这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把缠在她伤口处的绷带给从领口里扯了出来!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片刻不到的功夫就染红了大片衣衫!
聂黎不淡定了,冲上去,夺过绷带,压在对方出血的位置!
可聂黎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昨晚把柄剑是从她左侧背后贯穿至前胸的,虽侥幸避开了心脏,但被破坏的其他组织却也足够要命!
要不是聂黎折腾一夜,用了不知多少昂贵药品,才把她艰难地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可现在经她这么一折腾,昨晚一夜没合眼的努力,又白费了!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付不起你医药费的…别管我了…”
望着瘫软在自己怀里,仍用尽全身力气费力跟自己讲话的刘忞清,聂黎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想指责两句,就听她说自己没了家人。于是,到嘴的指责也变成了…
“没事,可以先欠着!等你有钱了,再把利息一起还我就行!”
聂黎的话刚说完,刘忞清就再也支撑不住,头往聂黎怀里一歪、昏了过去!
咱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聂黎的话。
等乌鸦再见到聂黎时,已是日暮西垂,聂黎抱着那女人慌慌张张的冲进屋里。
“啥情况?”瞧着那扇在自己要跟进去时被重重关上的木门,乌鸦不大的小脑袋飞速运转想聂黎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去。
也多亏乌鸦思想单纯,要是换个两年驾龄的老司机,这书分分钟被和谐!
夜晚子时,青山,也就是聂黎所在的山头,一身横肉的李莽,带着手下二十几号人,狗狗祟祟的从半山腰摸了上来!
眺望远方那个跟农家乐差不多的院子,李莽就觉得喉咙一阵发干!
不要看昨天他在威虎寨立fg时,那一副牛哄哄的样子!那其实都是因为获得极品武器,而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
而等那激动的心情褪去,恐惧and畏惧就重新成为主旋律!
要说为什么他如此忌惮聂黎,那还得从他的一个小伙伴说起!
记得那是一个五百来斤的白胖俊小伙,就因为踹翻了聂黎院中的一张桌子没钱陪,就被聂黎以二百五十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了青云山脉出了名的寡妇聚集的姐妹寨!
半个月不到的功夫,李莽再见到那人时,他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眼窝深陷,颧骨高高突起,一双眼皮似睡似醒,走路时两条腿一直打颤!
可见,聂黎是有多狠!
如果说他们这些山匪的底线是不卖同行!那聂黎的底线就是毫无底线,跟那样的人发生矛盾实属不智!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身边一个狗头军师打扮的人,似是看出李莽心中所想,清了清嗓子,高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不复还?”听到这诗句的李莽当时就板着脸,一脚把说话那人踹了出去!
“你不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吗?那你去!你去!”
被踢出去的路人甲一脸苦哈哈,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写的囧字!
“看俺干嘛?去啊,壮士!!”李莽横眉厉目的把路人甲吓得缩了缩脖子,提着一把刀,孤身走向了那个匾额上写着‘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院子!
一时间,还真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