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上的深意恕赵高愚笨有一些头绪,还不是十分的清楚,请王上明示。“
身为臣子这个时候甭管知不知道,都不能扫了王上的谈话雅兴,这并不说要人一味的去迎合上意趋炎附势而是作为一种正常的人际交往所必要的手段和眼色,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这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作为能够服侍帝王身侧的太监鼻祖,赵高显然是深谙此道的绝顶高手。
把自己的锋芒收起来,真正的强者往往是那些最不起眼的小角色。
那些往往锋芒毕露认为自己聪明绝顶的家伙结局总是惊人的相似。
君不见汉武帝手下的东方朔自作聪明,性格诙谐,言辞敏捷,滑稽多智,常在换无敌前谈笑取乐,曾言政治得失,上陈“浓战强国“之计。
被汉武帝视之为俳优之言,不以采言。
君不见三国曹操手下杨修也是同样如此,无端揣摩上意,最后被“宁可我负天下人,没叫天下人负我“的曹操直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斩杀。
诸如此类的例子在历史上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淮南子》一书曾言:“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备以其所好,反自为祸。“就是这个道理。
有所得取决于时势,而不取决于争夺,治理天下取决于合道,而不取决于圣明。
土处低而不争高,反而安全没有危险;水下流而不争先,反而迅流没有迟滞。
这就是中庸之道的本质,不争就是最大的争取。
人的长处表现得明显具体可能会给人意料之外的灾祸,人的短处掩饰遮盖也会给人带来不必要的灾祸,两者都不可不察。
如果一个人能够看重、展露自己的短处而不看重、张扬自己的长处,那他就能弥补短处,保持长处。
才华出众能够做到有恃无恐的人们一定更要谦虚谨慎,万万不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一定要时刻保持一颗临渊履薄之心,任何时候都不能有所“恃”的心态。
要记得所恃之物都有易变的不确定因素,都是虚假不牢固的。
显然赵高这个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不会去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赵高自然有一颗临渊履薄的心。
不说赵高对于嬴政画的意思不是完全的了解,就算是了解赵高也不会强出头的。
“这幅画既是孤王给你的礼物也是给你的提醒,这个画卷最开始的那一团墨迹是孤王故意弄上去的,在这个有瑕疵的画卷之上想要让它重新变的洁白无暇焕发生机,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从古至今不变的道理有恶才有善,有邪才有正,有黑色的衬托才显得白色的洁白,万事万物都是这个道理。
赵高史书上的你就如同白宣纸上的瑕疵,只要换个思路原本乌黑的墨迹就可以变的洁白,史书上的污点也可以衬托出你赵高的更加的洁白。
甚至比起其他人未来的不确定性孤王更加看重你的污点,在孤王看来这个污点就如同一份做过一次的习题。
同样的困难,难道以你赵高的智慧会犯同样的错误不成。
赵高你要对你有信心更要对孤王有信心,史书上的历史在早在我们看到它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们的未来,不再是大秦的未来。
史书中的未来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历史,眼界的不同决定我们的成就,难道孤王就不值得你一辈子的投效不成,有孤王在的一天大秦的天就塌不了。
赵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真正的放下心结,全力的打造一个属于我们真正的大秦帝国。”
嬴政的这些话深深的打动了赵高的内心,面对着有可能摧毁自己花费一辈子时间建立的丰功伟业的罪魁祸首。
赵高试问换做是自己能否做到像嬴政这样的心胸和豁达,答案显然是做不到的。
赵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真正的信服一个人,此时的他打从心里的感叹也许只有这样囊括四海,气吞八荒的人才能够做千古第一的皇帝吧。
“赵高啊,赵高,面对这样的明主难道还不值得你真心的效忠不成。”
“臣赵高,以我之灵魂起誓,连王上之命数,赵高愿意生生世世效忠王上,永世追随不敢违逆,万世不移。
如违此誓,天人共弃,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赵高发完誓言就用小刀划破手心任由鲜血流淌不止,用新鲜的还留有温热的鲜血在自己的脸上画出一个脸谱,样子与后世京剧之中的脸谱有几分的相似。
赵高先是用两手并起双指从眉心开始画出两条沿着脸颊的血线,然后再将双眼用血勾勒。
此时赵高的脸庞满是鲜血给人一种充满着蛮荒荒野的气息,赵高的这些动作并不是无的放矢,相传早在蛮荒炎黄二帝的时代就有着一套成体系的完整的效忠方式。
这种将自己的性命乃至灵魂交付于效忠者的方式就是最为古老的血之契约,一旦完成这个仪式意味着发誓的此人以及此人的子孙后代都将誓死效忠不得违背。
这种誓言即使是在创造出的那个时代也很少被使用,毕竟这是涉及子孙后代的事情,哪怕再怎么忠心的人也是存在着私心的关系到自己传承延续的事情还是要再三思量的。
不过赵高没有后代倒没有这方面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