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吗？在吗。在吗！”一个俏皮充满生气的语调。

“在的——”一个认真且无奈的语调。

“要出发了吗？”语者露出浅笑，一个婉转的语调。

“今天也有促销吗？”一个平和的语调。

“走吧。”一个令人安心且从容的语调。

…“不对。”

“走？去干什么啊？”一个疑惑但平稳的语调。

…“似乎还是不同。”

在一盏盏聚光灯下的话剧舞台上，传出一句句话，虽然听起来像是不同人所言，但实际上都是同一个声音。

一个少女在聚光灯下时而绕着手指，时而露出浅笑，有时又颔首微笑…

光影在她的脚下斑驳陆离。

虽然没有任何印象，但李琉璃从一开始便明白自己认识乐光和点墨，因为在看到他们的一瞬，身体回忆起了他们的行为模式。

这是曾经对他们进行过演绎的证明。而明明记得的陈桃之，自己对他的行动判断却存在一种无法言喻的割裂感。

他是神秘，从容，令人安心甚至“无所不能”的。他是平稳有趣让人信任的。

我们之间的相处应该很近，是同桌，但似乎又没那么近，甚至不是同班。

剧场在继续，台上的人物丰富形象，但扮演者唯有一人，这里没有观众，她只为自己买单。

幕间，掌声轻轻想起，来自原本无人的客座，那里似乎暗了一度，冷了一分。

少女没有谢幕，她单足为心，一足为旋，朝向了那个方向。

鎏金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牢牢的目视前方。

一个佩戴骨面的存在，轻巧的立足与座椅上，她的眼神冷萃而有力，如月如风。

两人的视线相交，环绕全场的是长久的沉默，以及沉默下攀升到的气势。

虚幻的唱诗在四周回响，若有若无的人影在舞台上演绎，此刻没有课白，此刻没有报幕，此刻没有喝彩！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了两人身上。

“你准备好了。”清冷的话句。

没有回答，却又似回答。

少女背过身去，负手于后，所有的聚光灯都汇聚其身。

大门洞开，观众席上的存在却已不再。

白色的雾，慢慢爬了进来，然后更多，像是挤入了一个庞然大物。

少女转过头去，此时才发现竟看不出她的面貌。

模模糊糊。

这便是今天的变化，众人的脸皆一片模糊，不熟悉者根本认不出对方。

但这对李琉璃不是问题。

心似琉璃，映众千面，唯己一色。

大雾。

连强烈的聚光灯都无法穿透。

在难辨方向的迷雾间，少女只是一个转身，雾便散了。

阳光洒落照出林荫，和煦的微风从大地的东方吹拂而过，卷起少女帽沿的丝带。

“琉璃。”笑语中一个熟悉如挚友又遥远如彼岸的声音传于侧声，伴着轻拍。

少女转头，却看不见人，但余光已经瞥到了一边的裙角。

她旋身再转，原来那个身影在拍的一瞬俏皮的跳到了反方向的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