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坚心里有点发苦,这样的要求简直要人命,稍有疏忽就是漏洞。
华航动力旗下仅二级企业就有五十多家,三级和四级企业更不知道多少。
这么多企业,又有多少的职工和员工,华航动力自己的人事部门都很难给出绝对的准数。
而华夏航空工业系统内的三大集团,旗下各类企业加起来都几千家了。
想要绝对避开这部分人群,让他们和新项目永久性不产生交集。
其中难度大小不说,光是工作量就得有一个专门的团队,安排不少于二三十人。
再说三大集团彼此之间的人员交流和调派相当频繁,谁又能一一严格筛查清楚。
可他还不能说项靕的要求过分,大型集团彼此间在商业上的倾轧可比这个过分多了。
当然他也很清楚,项靕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恶心和报复华航动力。
再有一点就是把华航动力彻底甩开,甚至让那么庞大的企业变成摆设。
本来在如何对待项靕的问题上,就已经有很大的争议和分歧了。
真走到那一步,三家同一系统的官有制企业,必然会结下难以化开的矛盾。
做到了,麻烦惹下一大堆;做不到,谁敢保证项靕不会翻脸。
这样的要求的确让人很难接受,无异于打破系统内部平衡,乃至于造成公有资源的虚耗。
但他能选择不接受,眼睁睁看着项靕把航发技术雪藏吗?
还真不能,项靕手里的技术太先进了,先进到连逆向研究的点都找不到。
依托以这部分技术,不但能轻松抹平与外部的现有差距,完成跨级别超越都轻而易举。
在核心利益面前,其他小利益都是可以放弃的,所以裘坚也只能有一個选择。
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了,给自己留下点适当的退路,他还是能考虑到的。
仔细琢磨后,也不准备太刺激项靕:“项总,你的第一个要求我现在就能保证,别说一条总装线,两条都没问题。
但是你的第二个要求,至少我个人无法给你绝对保证。你是通钢出身的,官有制企业之间的联系有多微妙,应该很了解。
我能保证的就是在中高层岗位上做到杜绝,基层岗位尽量做到不出疏漏。针对难免出现的一些小问题,提前设定纠正机制。”
听裘坚给出这样的答复,项靕才相对更放心了,起码在这一点上他是有诚意的。
通钢和华航动力相比起来已经够微不足道了,内部人员流动都那么复杂,他怎么可能指望一点问题不出呢。
能做到杜绝大问题、监督小问题,有任何意外及时纠正,已经是相当认真的态度。
另外就是裘坚说的“两条总装线都没问题”这句话,既然吐出口了,就别想再收回去。
装模作样沉吟片刻后,表情“郑重”地做出决定:“可以,那就按照裘总说的来吧,两条总装线不能有水分。”
他不说还好,专门提出两条总装线的要求,反倒让裘坚心里的大石头几乎落地。
项靕手握这么多项顶级技术,别管他是主事人还是代理人,都足见身份了。
一个这样级别的企业家,却能为了家乡的发展臭不要脸地耍无赖。
他要真有问题,是没人能察觉得出来的,就算被骗了也只能心服口服。
要知道不管总装线落在哪里,对他这个动力系统的供应商来说,都不会有太大区别。
心中大定,裘坚的态度也更明确了:“感谢项总的理解和支持,希望我们能长久合作愉快。”
总装线的事提都不用再提,妥妥地安排两条过来就是了。
有可能的话,裘坚都想建议,把其他更重要的总装线也弄两条过来。
这可不只是对阳州的经济有好处,对于华航工业和商飞都是有好处的。
总装线身边就跟着动力供应商,既能保证高效的沟通,还能及时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
合作的雏形已经具备,接下来就是密谋划分利益的时候了。
在这块业务上,项靕难得地大方了一回,愿意拿出48%的股权交给两家。
招商会期间为了统一谈判标准,不给别人有空子可钻的印象,标的规定还是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