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驰最终还是一个人留在了表弟家,简逸担心他再次跑掉,去大厦保安部找经理打了招呼,请监控值班人员严密注视a座903号住宅。一旦发现沈仲驰外出,立即将其控制起来。并让保安经理嘱咐值班人员,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这么做的确有点冒险,沈仲驰就像一枚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伤人。不过只要沈仲驰不离开表弟家,他就不会造成任何危害。简逸对这一点倒是很有信心,沈仲驰买的菜足够他一个人十天所用,由此也能看出,沈仲驰应该不会随便离开那套房子。
周孝其的顾虑,其实也很让简逸感到担心。有人伪造周孝其的签名,给沈仲驰用药。简逸不确定,这个伪造签名的人,究竟想对沈仲驰干什么。
经过与沈仲驰的接触之后,简逸发现,沈仲驰只是在被害妄想这方面思想有些执着,对于其他的事,他的思维其实很清楚。
“老简,你相信沈仲驰的话,半年前常荣发出事那晚,真的有人从后院走去停车场?”
“沈仲驰确实有被害妄想症,但他不会凭空想象出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保洁员是第二天一早在湖面上发现常荣发的尸体,当即通知庞兴源,庞兴源也在第一时间报了警。他赶到湖边不过几分钟,派出所的警察也到了。沈仲驰对这些事,记得非常清楚。他并不清楚,常荣发死亡的时间是在他入院第三天的半夜。但他却记得,就是在事发那天半夜,看到那个一身黑衣的人,从后院走向停车场。”
“他的话就没有一点水分吗?”
“胖子,你想想,沈仲驰为什么不说,他看到那个黑衣人,从后院走去了办公楼?以沈仲驰的偏执,他为什么不怀疑,是办公楼里的人,或是病区的医护人员想要杀他?”
“为什么?”
“因为沈仲驰的确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后院走向停车场。这是他亲眼所见,在他的认知中,潜在的危险并不是来自办公楼或是病区的医护人员,而是来自康复中心以外。那个人专程进入康复中心杀他,只要他离开康复中心,所谓的杀人犯就找不到他了。我想,这或许也有周孝其的心理暗示在左右沈仲驰的思想。周孝其怀疑有人冒他的名签字,但没有证据,他的怀疑就不能摆到明面上。沈仲驰的思维有别于常人,周孝其也不可能告诉他,康复中心内部有人要杀他。”
“这么说,常荣发被淹死的那晚,真的有人从后院出来?”
“沈仲驰还提到一个情况,在他住进康复中心的第二天晚上,有人躲在他所住病房的窗户下面。你说,那个人在窗户下面干什么?”
“用粉笔画剧毒标志!”
“那天的日期是三月十二号,常荣发在次日三月十三号接近午夜时死亡。三月十四号一早,保洁员不仅在人工湖发现了常荣发的尸体,还在1-17号病房窗下,发现了被擦掉的粉笔图案。可三月十四号是星期六,既然保洁员周末还在上班,那三月十三号星期五,保洁员为什么没看到1-17号病房窗下的粉笔图案?”
“这个问题,应该问支大姐。”
简逸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支亚萍的电话。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九分,回铃响了很久,就在简逸想挂掉电话时,支亚萍终于接听了电话。
“喂?”
“支大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我是刑警队的简逸,有些事想问问你。”
“哦,警官,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今年三月十四号早上,你在人工湖发现了常荣发的尸体。之后,又在1-17号病房窗下的墙面,看到粉笔涂画的痕迹,对吗?”
“嗯。”
“那么在前一天,也就是三月十三号早上,你有没有看到,1-17号病房窗下用粉笔画出来的图案?”
“前一天我请假了没去上班。”
“请假了?”
“嗯,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五,本来我应该上班的,但是星期四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打电话来说老人生病了,我就跟庞主任商量调个班,原本周五的班调到周六再上。这样我既能回乡下看看老人,又不会被算缺勤。”
“你是周四下午找庞主任调的班?”
“是啊!”
“去办公室找庞主任商量的?”
“不是,就在食堂跟他商量的,庞主任很好说话,马上就同意了。”
“当时还有谁在场,听到你和庞主任商量调班的事?”
“呃,侯副主任和宋科长都在,还有那个姓解的护理员也在。”M.
“你是说和常荣发住在一间宿舍的解志新?”
“对,就是他。”
“你在食堂吃过中午饭就走了?”
“没有,我把当天的活全都干完,下午快三点才走的。”
“康复中心不止你一个保洁员吧,你周五没去上班,其他保洁员不能帮你把责任区的工作做了吗?”
“诶,能是能,但那样就要我那个班的钱,算给别人了。我们也是算考勤的,我少一天不上班,就没有全勤奖,那可是三百块钱呐!所以我就跟庞主任商量,把周五的班调到周六,他也同意这样调的。”
“周末保洁员都不上班吗?”
“只上一天,周六或者周日任选一天调休。”
“保洁休息的时候,各自责任区的卫生谁来做呢?”
“卫生每天都在做,少一天不做也不会有影响。保洁员休息那天,就由其他上班的保洁员帮忙倒掉责任区内的垃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