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一会儿装我男朋友,这家伙是我爸公司一个股东的儿子,纠缠我好久了,但我不喜欢他,你要替我挡刀。”宋韵低声对张子澜说。
还没等张子澜答应,宋韵一挽他手臂,说:“我来陪我男朋友逛逛的,赵康,本姑娘现在名花有主了哦!”
“哦?是吗?”赵康先是脸色一沉,随即打量张子澜半晌,道:“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宋韵掩嘴笑道:“赵康,你以为会几句酸诗就了不起了,已经二十一世纪了知不知道,就是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女人也不喜欢了。”
张子澜却与他对视,说:“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呦,有意思!”赵康笑了,不理会宋韵,盯着张子澜说:“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张子澜微微一笑:“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既是贫者,纠缠韵韵是否不自量力!”赵康道:“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张子澜却不以为意:“江南一枝春,岁久暗香灭。”
“好!”周围有人起哄,能读华清大学的,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这种斗诗的场面最让这些才子激情澎湃了!
赵康深知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如果斗诗输给这个二流大学的外校生,那真的是丢尽颜面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明眼人一听,纷纷摇头,这些华清大学学生都是心高气傲之辈,纷纷觉得这个赵康已经落入下乘,既然是斗诗,当以云淡风轻为上乘,当然你也可以挥斥方遒,但挥斥方遒的时候要有气度,直接骂人那就太丢脸了。
果然,张子澜回应道:“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赵康怒道:“既然忘言,你辩什么辩?”
周围顿时传来嘘声。
张子澜微微一笑,正想走,前面走来一个身穿淡纱裙子的高挑女生,她穿淡绿的长裙,袖上绣着淡蓝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祥云,下摆密的排蓝海,简直仙到家了。此女相貌十分出众,配上这么仙气飘飘的古装,便是宋韵也被她比了下去,显得黯然失色。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女子看起来文文弱弱,张口间却豪气冲天。
“好样的,林师妹!”周围顿时有人叫好,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游街队伍竟然直接就散了。
“林雨可是我们华清的才女,半年前全国诗词大赛总冠军,这外校男生拿什么跟她斗?”
“我看未必,这外校男生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看他更像是个隐士。”
“你小子是不是我们华清学生,不帮着林师妹,胳膊肘往外拐!”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们华清人认可一切结果,诗词而已,又不是国际物理大赛,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子澜本想鞋底抹油的,看到宋韵一副期待之色,无奈开口:“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林雨画风一转,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这一下,很多人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对。即便张子澜也心里嘀咕,不知道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试探一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林雨笑语盈盈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张子澜恍然大悟,这女的是想把战线拉回她熟悉的领域,然后凭借丰富的经验击败自己,刚才那一句根本就对不上其实,仗着自己是女生明目张胆耍赖了,阴险啊!
张子澜索性放开来,一字一句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林雨轻笑:“汉皇锐意求神仙,神仙之效何茫然。蓬莱弱水不可到,且立宫中承露盘。”
张子澜直面她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林雨轻笑:“四明有狂客,呼我谪仙人。俗缘千劫不尽,回首落红尘。我欲骑鲸归去,只恐神仙官府,嫌我醉时真。笑拍群仙手,几度梦中身。”
张子澜道:“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同学,时间不早了,告辞!”说完,抓着宋韵的胳膊,扬长而去。
那林雨却被激怒了,大声道:“慢走,你叫谁会稽愚妇?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