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澜道:“比起文学,我更喜欢哲学,然后是科学,哲学是科学的最终解释。”
宋韵道:“我还知道哲学的尽头是神学,你怎么不去研究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学?”
张子澜道:“境界还不够吧,每个人都是有限的,能力有限,思维有限,精神也有限。这是古希腊哲学所说的人类的有限性。”
宋韵摸了摸自己额头道:“那你对你们其他男生喜欢的网游和运动什么的都毫无兴趣?”
“当然不是,只是阅读更加令我愉快而已。”张子澜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手中在读一本马丁·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
到了医院,一番检查后发现是一场虚惊,全班除了孙倩倩并没有其他人感染甲肝,倒是有个同学体检意外发现比较严重的肾结石,留下住院治疗了。
张子澜拗不过宋韵,陪她一起看望住院的孙倩倩,孙倩倩精神好了很多,冲张子澜道谢:“张子澜,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这病拖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后遗症。”
张子澜却不合时宜地直接摇头:“没什么,以你的体质,这种急性肝炎即使不治疗也能大概率自愈。”
“哦?你又怎么看出来的?”孙倩倩知道自己的病没啥大碍后,那股青春自信的劲头似乎又回来了。
张子澜道:“你走路的时候腰板直挺,精气十足,手臂肌肉结实紧密,肯定经常锻炼,皮肤也细腻,弹性十足,看不出来有免疫性疾病,所以我上午说你没什么大碍。”
孙倩倩喜滋滋说:“是嘛!”
一遍宋韵听了,说:“张子澜,你这一本正经夸女生的本事让人怀疑你以前的直男人设是不是装的。”
“哈哈!”孙倩倩笑道:“韵韵,你有吃醋嫌疑哦!”
宋韵轻笑一声:“呵呵。”
张子澜摸了摸鼻子,退到一边去看医院窗外的风景。
闺蜜俩说了半个小时悄悄话,外边那位肾结石的同学也办好了住院手续,宋韵再次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回了学校,张子澜浪费了一下午时间,没有跟其他同学回学校,而是直接顺路回家了。
外公的眼睛越来越混浊,除了吃饭睡觉的本能,他连张子澜的名字都忘了,去年还能小澜小澜叫,今年只能偶尔蹦出一句孙子。
张子澜买了很多易于下咽的面包和鸡蛋糕在家里,并把家里所有的厨具藏了起来,生怕外公做饭不留心伤到自己。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不利索,虽然没有生大病,但对医学颇为涉猎的张子澜看得出来,外公已日薄西山,这个最后陪伴自己亲人寿元将尽,已时日无多。
这也算是大道法则,世间人不分三六九等最公平的事情-老死。
“外公,大衍之数五十,而再厉害的人也只能做到四十九,我们对于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了解,无比浅薄,外孙渴望了解更多的知识,渴望了解生命。可惜岁月啊,那么的无情,您或许不能再庇佑我太久了。”
外公躺在一张躺椅上,没多久便鼾声大作,张子澜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外公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每天清醒的时间也渐渐变少。
秋意有些凉,张子澜从房间拿出一床厚被给他盖上,认真替他洗了脚,又用热水擦了擦身体。
做完这些事后,张子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在吗?今天我们可以讨论望远镜的交易。”
电话那台是个四五十多岁的男人,声音很低沉:“好,今天正好有空,你发个地址给我,一会儿我开车过去。”
张子澜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他,一分钟后,对方回了一个字:“好。”
等待的时间,张子澜将电脑里的数据全部备份,随后清空,对方也许看不上这台古董电脑,但既然是望远镜的一部分,以后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随后,张子澜洗了个澡,找出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换上,把家里又打扫了一遍,签合同这种事千万不能露怯,否则很容易被对方宰。
做完这些事后,没多久外边开来一辆迈巴赫,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
“两位,我家简陋,见笑了。”张子澜不卑不亢把两人迎到家里,给两人倒了杯茶。
男的四五十岁,带个墨镜,看起来道像个保镖管家一类,反而那女子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颜值之高算是张子澜生平仅见,英姿飒爽,风采逼人,一看就是混迹于大场面的都市女性,与宋韵那样还在青涩期的女孩子完全不同,像个企业精英,不像搞天文研究的。
“介绍一下,我们家大小姐,三英集团的继承人王冰冰女士,同时也是国家天文研究院的会员,你大概明白我们买望远镜的用处了吧。”男子开口说道。
张子澜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而是直接不卑不亢介绍业务,说:“我的望远镜继承于我父亲,虽然不能跟国家研究院的比,但成像效果绝对能排全国前五十,二位可以现场试用一下。”
男子目光看向王冰冰,后者似乎是个冰山美人性格,微不可查点了下头,并没有开口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