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们站在那里,面朝同一个方向。
他们的嘴巴变成小喇叭,耳朵变成招风耳。
嘴里唱着古怪的歌谣,但眼睛已然慢慢闭上了。
他们的耳朵是接收器,他们的嘴巴是传声筒。他们唱着古怪的歌谣,他们自己也听到。虽然说在唱歌,但同时他们也睡着了。
歌声如同梦话,如同睡语。
歌词和曲调,都没有一丝错误。
但他们睡得越来越香,睡得越来越沉。
王烟皱皱眉头。
“这样子下去,他们全都会睡死?”
村民们都睡死了,陈家村将变成一个,一座空城。
王烟身后,两个松土机还在瞪着眼睛,努力抵抗歌声。
它们的抗性更强,但是也不能无限抵抗。它们已经开始迷茫,已经开始做梦,已经盘坐在地面,站不起身子。
…
“我是金,他是银,怎么生出铁娃娃;
“铁娃娃,丑巴巴,我要换个金娃娃;
“……
农夫们身旁,四个胖婆娘,本来作为监工。
此时,她们四个,也听到了古怪的歌声。
她们的脑袋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困顿。
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往事,开始浮现在她们的脑海里。
她们四个不约而同,向监狱长的方向跑去。
跑到监狱长身边,就能安全了吧?
虽然思绪越来越乱,脑袋越来越痛,脚步越来越重,她们还是一步步跑向监狱长的方向。
…
“金娃娃,好娃娃,偷偷来到我家吧;
“铁娃娃,臭哇哇,别给妈妈丢脸啦;
“……”
金娃娃医院楼下。
八个松土机,两个收割机,此时满脸惶恐,听着歌声,同样身体疲累,脑袋沉重。
它们的抗性都差不多,但也都快要顶不住了。
每一步迈出,脑海中都会闪过无数画面。
有痛苦的种田、有害人的永夜,有迷乱的前世……
它们十个组成队,一起跑向监狱长的方向。
但是,每一步迈出,它们都要停下来,都要停下来专心摆脱让它们沉溺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