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盛千秋捂着胸口,狠厉地望着沈其琛。
千防万防,左右衡量,万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杀他的。
他已足够谨慎,路上更是给了不少破绽,这坤道一直隐忍按捺不发,有此心计,绝非普通人。
他压下心口怒气,道:“谁派你来的,我出双倍价钱,一切好商量。”
沈其琛视线落到他捂着胸口的手,身似猿虎,腰腹下沉,慢慢靠近,以言语岔开对方心神,“哦,两万两白银,你有这个身家?”
盛千秋掌心忽然翻转,无数根银针如激光激越而出,似那暗夜流光,犹如飞瀑斜飞,迸溅出乱琼碎玉,乱上一地春水。
按理说,开脉境无人能避开。
就两人之间距离太近,银针速度太快,然盛千秋手腕翻转间,仿若变戏法般,沈其琛背后背着的竹篓从身后移到身前,沈其琛更像是脱兔般,几个起跃落到暗林之后,身形消失不见。
银针穿过竹篓,穿破虚空,落到树干和草丛上,树干和野草碰上银针,冒出阵阵黑烟。
却是银针上淬满毒汁。
盛千秋面色微变,转身就逃。
沈其琛那一刀刺穿他左胸,只是他的心脏偏右,这一刀并非致命之伤,开脉十二境,即将开窍境武者的肉-身,远非普通人能比拟,这一刀,不影响他外逃。
沈其琛藏于树林中,不紧不慢跟上。
他似天上盘桓的鹰隼,又似林间崩腾的虎豹,冷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他轻巧而灵活地在树上穿梭,预判出盛千秋的前行轨迹,率先一步藏在那处树上。
盛千秋边跑边扭头,他的速度很快,不比老虎慢多少,两侧树林从他身侧倒飞,林间清新的空气在此刻,也变得无比焦灼。
他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贪恋美色,而将一个时辰的路程拖长到两个时辰,为什么不早些回大狗山庄?
待回去,他要那坤道葬在这翠云山里,千刀万段。
他又往后瞧,见后边没有坤道身影,也没听到人踪动静,忍不住露出喜色,没追来,他要安全了。
他收回视线,前冲得更快。
他面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下一秒,却满是惊恐。
他瞧见,身侧一道飞鸿掠过,蓦地右后背一痛,偏心的心脏又寒又痛。
他前冲两步,扑倒在地。
盛千秋神色有些恍惚,五官完全做不出什么表情,他呆呆地望着天色,头一次意识到,他要死了。
他回头,费力问:“我,能问,谁,要杀我?”
是大庄主容不下他了,还是哪个被他负心的女人买凶杀人?
沈其琛偷袭成功后,没有靠近,反而绕到盛千秋脚侧,他垂眸淡淡地望着他,道:“还记得,你在前些天,安平会杀的那对巡捕夫妻吗?”
盛千秋眼底有些茫然。
他杀过巡捕夫妻吗?
哦,对,他离开安平会时,有一对巡捕发现了他,他顺手就杀了。
原来是因为他俩?
若早知如此,他一定杀得更隐秘一些。
他费力扭头望向沈其琛,嘴唇动了动,沈其琛见状,离得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