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娃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本钱，家里欠了债，我……的未婚夫学画画也要不少钱。”

卡尔好奇地问道：“你家里怎么欠的债？”

艾娃低着头回答道：“家里有人病了。”

卡尔二话不说，摸出几枚金币给她，还说道：“我借给你的，下次我过来了记得还我，不收你利息了。”

艾娃连忙拒绝道：“老爷，这钱我不能收。”

话说完，她心中一怔，明明培训的时候说客人打赏了要心怀感激地收下，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拒绝呢。

卡尔只是笑了笑，把金币直接放到她的衣服口袋里，同时说道：“没关系，我的人生信条是‘能帮就帮’。”

对卡尔来说这只是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但却改变了艾娃和她家人们的一生。

这时旅馆老板来汇报马车准备好了，卡尔换了身得体的衣服，让老板跟在自己的身边上了马车。

这家旅馆位于城市中心的广场旁边，玛丽侯爵住在城主府，在广场最北面，走路只需不到五分钟。

但是，礼节是不能丢的，一位大公走路去拜访一位侯爵，这是丢自己的脸还是看不起别人啊。

旅馆的车夫技术是可以的，这段路由他驾着豪华马车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才走完，给卡尔向旅馆老板问清楚情况提供了时间。

马车停在城主府正门，玛丽侯爵的女仆长将卡尔带到了客厅里。

一进客厅，卡尔就感觉到一股血腥气息。

客厅的四周的架子上放着数具铠甲，这些比等重黄金还昂贵的魔法铠甲全部伤痕累累，有一件甚至只剩几块残片挂在架子上，残片边缘已经扭曲。

墙上挂满了长剑、匕首、钉头锤和骑枪，这些武器有刃的地方看得出经过多次打磨，有的还有好几个缺口，手柄处的绳子更是呈现出暗红色。

看得出，这些武器与防具都是上过战场的，而不是客厅里的装饰品。

在客厅中间的躺椅上，一位穿着红色长袍的贵妇人躺在上面。

卡尔看到玛丽侯爵的时候大吃一惊，虽然已经知道她身患重病，没想到她的模样像是一具带皮的骷髅。

玛丽今年才三十七岁，然而身上瘦得像难民，脸上和双手的皮肤没有一点血色，脸颊深陷，头上红色的长发稀疏干枯。

然而，她的那一双火红的双眼依旧锐利，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卡尔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卡尔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玛丽突然说道：“你来晚了。”

“什么？”卡尔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你早来二十年……”玛丽的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幽怨，“你会是我的好丈夫。”

卡尔满头问号，自己二十年前还处于一分为二状态呢。

玛丽自顾自地说道：“我八岁那年，父母被叔叔下毒暗杀。在叔叔册封为侯爵的仪式上，我当着众人的面用涂满蛇毒的匕首将他和两个堂兄刺死，然后走到陛下面前接受册封。”

“我九岁那年，北边瓦尔德马王国认为黑森峰领内部不稳，国王亲率两万军队入侵。我亲自带着雪绒花骑士团发动夜袭，一战击溃敌军，二战顺势夺下敌人两个城堡。”

“在我十三岁那年，兽人部落大军进攻，这一仗打了两年，下游的人十年不吃河里的鱼。”

…

卡尔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认真听着玛丽将自己的征战史一一道来。

到了最后，玛丽似乎很疲惫了，喘了两口气后说道：“这么多年来，能让我看得起的男人，只有消灭了几万海盗的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