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定低声道是于谦于部堂派来的,要给喜宁公公送一封信,你可知到他在何处?”
“你是朝廷的探子?”
哈铭惊讶不已,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他做梦都想离开的鬼地方,竟有人敢混进来。
“具体情况来不及跟你解释,我只能告诉你,这封信关系重大,朝廷能不能大败瓦剌,就看这封信能不能送到喜宁公公手中了。”卢定神色严肃道。
哈铭虽是蒙古人,但在他年幼时,他的父亲就做了明朝的通事,他长大后子继父业,也做了明朝的通事,负责外交事务。
被俘后,哈铭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自然对瓦剌人恨之入骨。
听说这封信要交给喜宁,他不禁有些纳闷,这喜宁可不是好人,跟朝廷完全不对付,怎么于谦会有信交给他?
不过,既然信是朝廷送来的,哈铭也不想多过问,便指了个方向,对卢定道数第七个营帐,喜宁就住在那里面。”
“好,多谢,等歼灭虏贼,我会帮你跟朝廷请功!”
卢定郑重抱拳一礼,这才匆匆朝喜宁所在营帐中走去。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到大明的那天……”
望着卢定离去的方向,哈铭不禁叹息一声,继续开始噼柴。
然而,当他抡斧正要噼下时,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道身影。
哈铭看清对方长相,顿时神色大变,结结巴巴道,大人,我……我……”
说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眼前这人,是瓦剌军中一名负责后勤的管事官,名叫巴图。
最近,哈铭一直被他使唤,负责干一些苦活累活,刚才两人说话时,不知怎么就被他给看到了。
巴图伸手抽哈铭手中斧子,架到他的脖子上,面色逐渐冷澹,道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不说就死!”
“我说,我说……”
哈铭并没有为明朝牺牲的觉悟,当即将刚才和卢定谈话内容用瓦剌话复述了一遍。
巴图听完,顿时兴奋起来,不禁笑道就说他为何用明人礼仪,没想到是个混进来的奸细,这下倒是有立功的机会了,哈哈哈。”
哈铭哀求道人,这不管我事啊,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您了,千万不要责罚我啊。”
巴图拍拍他肩膀,满面笑容道放心,这事我替你作证,现在先随我去见太师吧。”
…
喜宁被抽了一顿鞭子,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被打的皮开肉绽,完全下不了床,只能躺在营帐中休养。
卢定环顾四周,见没人发现,一闪身进了营帐。
帐中,喜宁趴在简易的木床上,嘴中都都囔囔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喜宁不禁怒骂道r>
“袁彬,你又来看老子笑话是吧,我劝你不要得意,等后面有你好受的!”
卢定也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见到喜宁,暗想既然都见到正主了,那还有什么必要使离间计,索性直接弄死他,然后想办法逃出去,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听到喜宁问话,卢定边靠近边对喜宁道公,现在可好些了?”
听是陌生人说话,喜宁下意识回头,上下打量着这个操着汉话却一身瓦剌人打扮的汉子。
“你是明人?”
喜宁突然警惕起来,这瓦剌大营中明人不少,他基本都见过,但眼前这人却十分陌生。
卢定上前几步,低声道错,我是来救你的,瓦剌人要对你不利,留在这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拙劣的借口,喜宁哪里肯信,快速缩到角落,色厉内荏的喝道,你站那,不许动!”
“相信我,我对你没什么恶意。”
卢定嘴上这么说,却已经将袖中匕首握在手中,想扑上去直接将喜宁捅死。
哗哗哗——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账外突然冲进来一队瓦剌士卒,将他团团围住,也先也匆匆赶到。
卢定心中骇然,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事到如今,只能按照原计划,实行离间计,借也先的手将喜宁除去,这样也算完成了朝廷交代的任务。
于是,卢定飞快从怀中掏出于谦所写书信,快步奔向角落用来取暖的火盆,假意要将信件丢进去烧毁。
“拦住他,不能让他烧掉那封信!”
也先见状,忙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