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是个异世界了。
就连血的红色,也被温热的兽臭给逼退。
——有某个人站在那里。
那个黑色的纤细轮廓,令人联想到蛇的下半身。
对方的身上穿着极为美丽的红色礼服,无力下垂的双手则是空无一物。
那头秀发从出院以来就没有剪裁过,当然可能是换衣服的店跟剪头发的店不在一块吧。
被巷弄里腐败的风所吹动的黑发,让安提想起了两年前的一幕。
当时的她只是作为话筒那边的传话人,盯着屏幕上拍到的影像和那个人物对话而已,今天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直面秋山萤。
前一天晚上她就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对方就已经无视了自己离开了。
应该已经逝去了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烁。
“我认识你——”
她脸上露出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以宛若花瓣飘洒一样轻盈的步伐,走前了几步。
“昨天晚上我们也见过对吧?不过那时候你没有开口,现在我想起来了,两年前那个通过对讲机和我对话的人就是你吧?也就是你告诉了他们如何击败我的方法,当然那时的我还有些太弱了,所以会被打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没有怪你哦——她笑着这么说。
“秋山……萤。”
“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今天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不会是想劝我不要杀掉那个家伙吧,反正那也是个犯罪者,对于你们来说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吧,我只是跟他玩玩游戏而已。”
“我当然不是为了那种人才来见你的,我来见你当然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两年前的事,还记得吗?——安提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
为什么,当时的损害会波及到那么大的范围?
为什么,仅仅杀死了父母两人的自己会变成当晚大范围随机性杀人事件的凶手?
虽然背上这种罪名然后入狱并不是秋山萤真正生气的原因,但是她也不想就这样为那些藏在黑暗中的人来担负责任。
“既然如此,就到我平时休息的地点去吧。”
这里的玩耍也已经结束了,她补充道。
悄悄潜进去的厂房二楼,居然有一个相当像样的办公室,让秋山萤在这过得相当惬意,电器随便用,点心茶水一应俱全,另外还有电脑,因为是圣诞和新年假期,所以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如果不是安提的出现的话,这里将会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秋山萤的天堂。
离开了医院之后,在这里补充了一杯咖啡,让疲惫的身体得到了喘息,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可是秋山萤觉得只有咖啡能让她觉得香甜可口。
但是这种悠闲舒适的生活不得不告一段落了。
“你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
虽然是这么问着的,但是如果安提身边有带着其他人来的话,那秋山萤早就下手把他们解决掉了。
当然此时她还是决定了,在和安提的对话结束后,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换一个地方了。
她关好了办公室内几扇被风吹得呼呼乱响的窗户,这才让这里安静了不少。
“所以想说的话是什么?两年前夜里发生的事,我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怎么逃出来的这些你全都知道了吧?”
“这倒也不是,我也不是万能的,能推理得出来的,也只有文件里有备案的东西,不过那天夜里的事情,我有一点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直到今天为止,我都一直被这个问题所困扰。”
“……”
秋山萤有所察觉,她大概知道安提想说的事情是什么了。
“唯一的一家受到袭击后却有异样的家庭,是你朋友的那一家,她的父母虽然是在家中被击碎心脏而死,但是她却不一样,她死在了离那里大约有半公里外的地方,在一条小巷内被人用刀子给捅得流血过多而死的,下体还残留有一些男性的液体。”
强暴——她想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再加上你离开医院之后的所作所为,让我可以大胆地推断,你朋友一家的死亡是跟你毫无关系的,那么以此类推,在当天晚上城市里面发生的那么大范围的死亡事件,有多少是跟你有关系的,有多少是没有的,就要重新回头来想想了。”
“那么麻烦的事,就全部丢到我的头上不就行了。”
秋山萤还是在笑着,可是这个笑和刚才相比缺少了多少底气,她也心知肚明。
“再加上同时和你一起失踪的,还有你至今为止都下落不明的哥哥——秋山浩。”
哥哥?
那个两年来每日每夜都在思念的哥哥?
那个一直都是个老好人,根本不了解家庭中隐藏秘密的哥哥?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的话倒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不过他班上的同学和社团的成员都在说,那一两年他经常地缺课和不参加社团活动,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大脑一阵晕眩。
“我们是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