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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莫名其妙的遭遇

坪乡地势平缓,道路并不难行。

然而,因为近几年的年景不好,多地都出现了大灾与民变,从而导致流民增加,盗匪猖獗。以防意外,大户人家出门都要有家丁护行。

故此,李云氏让李峻送李耹回家,也正是出于这一层的考虑。

午后,李耹拜别了母亲,在一众人的跟随下离开了李家庄。

李峻与李耹的长子郭诵骑行在最前端,李耹所乘坐的马车在后,十几名身强体壮的家丁则随行在马车周围。

这段时间,李峻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得不错,除了得到及时得医治外,与这副身子原本的好底子也不无关系。

另外,李峻发现自己适应这个世界的事物也是极快。

例如骑马,原本他以为需要学些时间。

但练习了几次后,他发觉自己的身体会自然地去驾驭马匹,并在突发的状况下做出本能的反应。

若是全部归结于本能吧,李峻觉得也不尽然。或许应该算是一种记忆,一种身体长期训练后的机体记忆。

并骑前行间,郭诵不时地转头打量着李峻。

郭诵是李耹的长子,也就是李峻的亲外甥。虽然两人年纪相仿,但这辈分却是真实不假。

对于李峻,郭诵并不是晚辈对于长辈的尊敬,而是发自内心的崇敬。这份崇敬让他愿意跟在李峻的身旁,愿意为李峻做任何事情。

李峻的改变,郭诵也有所注意。

但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小舅舅伤到了脑子,改了一些习性。而这点小小的改变,并不能动摇李峻在他心中的分量。

见郭诵不住地打量自己,李峻觉得好笑,瞥目问道:“郭诵,你这次也回去吗?还是继续赖在我家?”

近段时间,李峻脑中的记忆碎片又聚合了许多。有的更为清晰,有的则依旧是模糊不明,断断续续。

对于郭诵,他倒是有着清楚的记忆。这份记忆可以追溯到幼年,也可以延续到现在。

这个少年人始终跟随在李峻的身边,固然那时的李峻并非是他,但这并不妨碍当下的李峻信任郭诵。

信任可以说成是一种依赖,是最为珍贵也是不可复得的依赖,一次的失去将会永远失去。

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社会,即便是有着血亲的家人,在某些利益的驱使下都会背叛彼此,又何况是毫无亲情的外人。

因此,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少之又少。

在这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李峻是孤独的,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如此一来,李峻觉得自己与郭诵的关系应该要近些,说话也就自然随意了许多。

“哎,李二郎,什么叫赖在你家?那是我外祖母家,我怎么就不能住了?”

郭诵虽然比李峻矮了一辈,但年纪却是相差无几。若是有人处,他也是尊称李峻。但在私下里,两人的称呼却是很随意。

“真是愈发地没有规矩了,你怎么如此和舅舅说话呢?”

李耹挑起车帘,沉着脸呵斥了儿子。

郭诵见母亲动怒,赶忙陪了一个笑脸,吐了一下舌头,口中回道:“孩儿知错了。”

随后,他转头撇嘴对李峻道:“郭诵失礼了,请舅舅见谅。”

“嗯,小孩子要有礼数,下次注意。”

李峻故作老成地教导着,脸上满是戏谑的笑。随后,他将目光望向了远处。

近来,因为雨水的增多,不远处的秀水水面加宽了不少,几艘商船正在河水中随波而行。

河对岸,姑射山上已是一片浓绿,雄壮的山体倒映在起伏的水浪中,时而清晰,时而散乱。

坪乡三面环山,一面抱水。

依山傍水的好地势让这里多出良田,每年庄子里的谷物收成都是自用有余,多有富盈。

近两年,由于青、徐、雍,秦四州大旱,导致田中谷粒绝收,饥民无数,粮食的价格也随之飞涨。

因此,除了一定的存储外,各家庄子都会将大部分的粮食经秀水,再转入汾河卖向他处。

另外,自古潞州善丝织。

平阳与潞州相近,此处的山林间又多桑树,各大庄子中或多或少都有自家的桑蚕养殖,这其中又以李家庄的规模最盛。

李家不仅蚕茧的产出大,而且庄子里还有生丝与坯绸的加工作坊。因此,每年都会有客商前来采购。

所有的这些商物运输都离不开秀水,河水中的商船也从未中断过。

当众人行至一岔路口时,李峻望向前方远处的码头。码头处似乎有些人与马匹刚下渡船,显得有些杂乱。

李峻通过脑中的记忆得知,过了码头再行一段路,就应该到郭家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