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他一行一动间皆已诉尽声声相思。

花月意垂眸望着江镜庭，唇角微微轻颤，摇了摇头，复又克制住了情绪：“前线战事如何？可还顺利？”

江镜庭站起身来，望着花月意：“不顺利也得拿下，三月

之后大雪封山，虎骨岭将更为难攻了，必须赶在此前夺下此地。”

江镜庭凝望着花月意的双眼，他一向最爱的是她灵动的双眸，如同一湾清澈见底的泉，永远是那么干净而纯粹。可如今却因世事的冷酷无常而逐渐蜕变得坚韧而刚强。

江镜庭的指尖轻柔的摩挲着花月意的眼底，他的眉目之间蕴含着心痛：“累了吧？”

花月意的眼角微微轻颤。

在一阵短暂的静谧过后。

“哇”地一声，花月意突然失声哭了出来。

她站在江镜庭的面前，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江镜庭一愣，又手足无措的将花月意紧紧地拥在怀里。

伴着江镜庭的这一句话，她心底里压抑了数月以来的恐惧，疲惫，委屈，焦灼统统化作泪水宣泄了出来。

花月意躲在江镜庭的怀里，泣不成声：

“我哥差点死了！我哥替我挡下了十四射过来的冷箭，我当时以为他要死了！”

江镜庭的脸色刹那一惊，随之涌上了满目的痛楚。

花月意：“全都变了！自打咱们离开了安县，全都变了！沈易山变得像是一只幽魂一样空洞而麻木，承榕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揣测，我哥变得不再胆怯而自私，脸上总是向我展现着与他十分违和的无畏和成全，甚至甚至就连呼啸的北风都变得凶猛凛冽了！”

花月意的手轻轻捶在江镜庭的胸膛：“我才知道你原是有这么多的难处，要时刻筹谋

战事，还要提防着自己人射来的冷箭，要照顾着军中将士们的情绪，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的一言一行皆要斟酌再三”

江镜庭心痛如绞。手紧紧地握住了花月意的拳头，眼睛微微一涩，喉头自上而下的滚动着，他的指尖都变得有些僵硬，沉淀半晌，才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可眼中的愧疚却经久不去：

“对不起。”

花月意一颤，失控的情绪才逐渐恢复了不少的理智，她渐渐止住了哭声，声若蚊蝇的问：

“对不起什么？”

“我知道，你所爱的，一直都是江镜庭。”

花月意蓦地抬起带着泪痕的脸，望向江镜庭，修长的手为她拭去双颊的泪：

“从前作为江镜庭能给你的安稳人生，如今身为苏宸玉却无法给你。”他停顿住，没有再说下去，徒留悲恸占据了他的双眼。

花月意摇头：“不是这样的。”她想解释，可门外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她还未宣出于口的话。

鬼面军：“将军，一切已收拾妥当。”

两个人对望一眼，离别将至，花月意踮起脚尖在江镜庭的唇边轻轻一吻，复而又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慢声道：

“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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