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镜庭笑笑:“主公才下令,不可取民一物,违令者斩立决,你这会儿就紧着来送银子孝敬,岂不是要险我不忠了?”
这话说出来林员外自然不肯相信的,那主公看上去不过才是个孩子,谁不知道军中上下大事小情都是九王爷定夺,林员外跪在地上,虔诚的将双手举过头顶:“小人斗胆,想和王爷做一笔生意,既是生意,便就不算是王爷白取的。”
花月意笑了:“林员外,你也配腆着老脸跟我们提生意这俩字?你在灵水村黑吃黑了王爷一个翠玉班指,还要把我吊在柴房拷打,你都忘了是吧?。”
林员外浑身一个激灵,冷汗下来了,他又咚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头,说着一些小人有眼无珠的话,半晌又抬起眼皮望向江镜庭,迎上了江镜庭一双饱含威严的星目,立时胆颤心惊的垂下头去,噤若寒蝉。
林员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自己今日此举跟千里送人头毫无半分差别。脸上的懊恼神情毕现,噤若寒蝉的等着江镜庭对自己的宣判。
一阵寂静过后,他没想到江镜庭问了他一句:
“是何生意?”
林员外一怔,应声回道:“启禀王爷,小人是做药材生意的,如今王爷得了虎骨岭,禁了贸易商路,小人的药材无法运入,天一日寒过一日,若是后面大雪封山,只怕小人那批药材就砸在手里了。特此前来冒死求王爷恩准小人将药
材运进来。”
花月意深吸口气,正要张口喷他,你做梦,刚说了个“你”就被江镜庭截住了。
“本王准了。”
花月意和林员外两个人都是一怔,直愣愣的瞧着江镜庭。
江镜庭的面上波澜不惊的,反而对林员外报以一笑,笑得让林员外心里发虚:“几辆车马?”
林员外:“五十辆车马,有的还在路上,需运十日。”
江镜庭没有说话,剑眉之下的眸分明暗含着一丝肃杀。
林员外攥着手里的银票,跪在地上磕头,嘴上千恩万谢的感恩戴德。
花月意想不明白江镜庭是何意,不过他既应了必然有他的理由,花月意的目光落在林员外手里厚厚的银票上头。
她心想,他江镜庭多半是为了军中军饷,打仗么,说白了也是互相比着烧银子。
花月意一把将林员外手里的银票夺了过来,清点了一下,道:“才十万两啊。”她停顿住,弯腰拍了拍林员外的脑袋:“拿我们当要饭的?啊?”
江镜庭接下了话茬:“才十万两?”江镜庭剑眉微蹙,慢声道:“那么本王只能给你一日破例。”
花月意听得江镜庭这么说,也该知道自己是猜对了的,她望着跪在地上的林员外,帮着江镜庭一唱一和的问他:“林员外,你这么多年黑吃黑,怎么也不该这么点积蓄吧?我瞧着你这根本不是诚心与王爷做生意,依我之见,一日都多了,就给你半日让你想办法就是了
”
林员外咬咬牙,像是割肉一样从牙缝里发出声响:“小的真真的是诚心与王爷做生意的,小人这就回去筹银子,这就去筹。”
花月意挥挥手。
林员外这才唯唯诺诺的从地上站起来,告退了。
花月意走到江镜庭身畔,坐在他的椅榻之上:“你答应他是为了银子?”
江镜庭笑笑,拿起盘中的橘子剥了起来:“为银子,也不为银子,这林员外为人如何你我自然知晓,他必然还有旁的算计。”
花月意扬着眉,露出一抹诧然:“什么算计?”
江镜庭扬唇笑了:“这你就别操心了,前些日子你累坏了,这些琐事就让我去想罢。”他说着,捏了瓣橘子放在了花月意的嘴边,花月意别过脸去,撒娇似的说:
“嘁,还说什么替我出气呢,我见你也没怎么为难那林员外。”